袁征看着苏蜜，张了张嘴，好一会，才挤出这么一个字儿来。
“现在，出去。”
苏蜜指着手术室大门的方向，“到手术结束之前这段时间里，足够你想好要怎么跟病人家属交代！”
苏蜜说完，已经走到关棣对面去。
“需要我做什么？”
不等关棣回答，苏蜜快速的扫了一眼病人此时的生命体征数据，再一看关棣正处理的位置，眉头轻蹙一下，“袁征切错地方了。”
“手术刀。”
助手护士看了一眼关棣，见关棣点头，递了手术刀给苏蜜，并且已经准备好了辅助工作。
六个小时候，手术结束。
在给病人的刀口缝上最后一针后，苏蜜听到手术室里所有参与手术的医生护士都松了一口气。
“送观察病房，四十八小时内密切观察患者的身体数据。”
苏蜜说了这么一句，将手术刀放回托盘内，转身走下手术台。
走出手术室，苏蜜一眼看见靠着墙根蹲在走廊上的袁征。
听到开门声，袁征抬头，正好对上苏蜜清冷的视线。
“你在这里干什么？”
苏蜜摘下口罩，一脸不解的看着他，“我不是让你回办公室，想想该怎么跟病人家属解释手术中遇到的状况吗？”
“病人怎么样了？”
袁征还保持着蹲坐在地上的姿势，仰视着苏蜜。
“已经送去观察病房了。”
袁征张了张嘴，艰难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我承你这句谢谢，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一次有我和关棣帮你完成了手术，那以后呢？再遇到这样的意外，你怎么办？”
袁征：……
“我不可能每次都要帮你收拾烂摊子。”
苏蜜一点都不委婉含蓄，“我不欠你的。”
苏蜜还记得学生时代的袁征，资质是差了点，但胜在他足够努力。
可有些东西，不是足够努力就能够得到回报。
天赋，有时候真的很重要。
他没有那个金刚钻，却生要揽瓷器活，会有今天这样的情况发生，她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如果当年他没抄她那篇并未经过实践验证的论文，没骄傲自大的出国深造。
而是在国内潜心学习，就算不能在圈子里取得什么耀眼的成就，也能成为一个口碑很不错的门诊医生。
放下功利心，做一个真实的自己，有那么难？
“大道理就算不用我说，你也该懂。选择权在你手里。”
苏蜜看了一眼时间，“我还有事，接下来的事情，你自己处理。”
帮他完成这场手术，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
袁征又跟苏蜜说了一声谢谢，失魂落魄的离开。
“麻烦下次看戏记得买票。”
苏蜜回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自己身后，大半身子藏在门后的关棣，神情淡漠。
关棣干咳一声掩饰尴尬，“我还以为你会跟他说教一番。”
苏蜜讽笑，“说教？我跟他说的着吗？我是他谁啊？你们只是让我来做手术，可没说还要让我负责口头教育。”
说着，她突然话锋一转，警告关棣：“以后在遇到这种事情不要叫我来，我已经不是医院的医生了。”
她连工作卡都交回去了。
也不知道这场手术给不给她出场费。
关棣似乎料到她会这样说，眉头微蹙，疑惑的看着她。
“难道院方没打电话通知你，你的辞职未被通过？”
苏蜜：……
听到这话，苏蜜脸上并没不感到意外。
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温润如玉，实则攻击性很强的男人。
“这是你的决定，跟我没关系。”
她早就料到，关棣不会让院方同意她辞职。
关棣不置可否。
“原本就不是你的错，自然不应该由你来承担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