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公公便道了谢,随小厮离去。
帐内静了一下,唐无忧感到一个沉重的身子压了上来,脸上的披风被掀开,宸王一双幽深似潭水般的眸子盯着她,薄唇中吐出漫不经心的话语:“看见没,我这刚到熊城,皇上的问话就到了,催的多紧。定是我们刚走不久,他们也启程了。京城里不知道是什么光景,你还不让我审阿雪,不想救你们唐家大房、三房的人了?”
唐无忧委屈地扁扁嘴,用唇形道:
想救呀,可我总觉得阿雪疯疯癫癫的,不想有心机能跟军队作战的人。说不定是被太子利用了。而且她好可怜。
宸王在她鼻尖上轻轻弹了一下,教训道:“哼,瞎同情,你那爹爹也是疯疯癫癫的,可见着朝廷里有谁同情了?一个一个的还不是想把他置于死地。”
提到她爹,她的眼圈便红了,小鼻子一抽一抽的,要哭。
宸王一见立即道:“不准哭!敢掉下一滴泪来,看我不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她急忙眨巴眨巴眼睛,把转圈的泪水眨回去,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宸王哼笑了一声,解了她的穴道,拉她坐起来搂着,道:“但你说的也对,审了她,后面也有麻烦,还真要想个办法让她自己吐实话。幸好除了她也不是别无所获。”
最后这句话,唐无忧没明白是什么意思,遂抓着宸王的袖子追问,宸王却是笑而不答了。
***
几日后,唐无忧百无聊赖地躺在宸王寝帐的大床上,第一千次无声地叹息。
纱儿坐在床边的小凳上,一边绣着手里的缎子,一边哭笑不得地劝道:“小姐,您可千万要听王爷的话,乖乖忍耐几天,王爷气消了,也就把您的禁足令解了。您要是不听话自己跑出去,这周围都是大雪地,没什么好玩的不说,还让王爷更加生气,少不得又要罚您了。”
唐无忧懒洋洋地挥了挥手,表示她知道了。她每叹一口气,纱儿就要在她耳旁唠叨一遍,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也不知道换换词儿。
“啊哈!听说你被禁足啦!”一声明快的话语突然从帐门处传来。
唐无忧眼睛一亮,腾地坐起身,果然见苏飞雅从屏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食盒的小丫鬟。
她明亮的金发仿佛带着明媚的阳光进来,扫清了唐无忧心头的郁闷。唐无忧立即跳下床,抓着她的手拉她到床边坐下,又抓过纸笔写字问她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宸王爷准我进来看你的,不然我哪有那么大本事,能私自进入王爷寝帐。”苏飞雅无奈地道,“自从知道你被禁足,我可是一天三遍去求宸王爷让我来看你,今日终于得他大人首肯,真不容易。”她指了指丫鬟手里的食盒,“呐,就知道你呆着准无聊,我特意带了零食来与你聊天的,还不快谢谢我。”
唐无忧立即张开双臂大大地拥抱了苏飞雅一下,表示由衷的感动和开心。
丫鬟摆开零食,还拿出一副叶子戏牌,四个小女人立即围坐在床上开始边吃边玩,纱儿还能给唐无忧翻译手语,一时笑语连连,甚是欢快。
年轻的女子们聚在一处,总是爱私下里议论共同认识的男子们,这四个小姑娘也不例外。尤其苏飞雅性子活泼外向,说起南溟的优雅、北苍的酷帅时,毫不害羞地大声嚷嚷都没有门口站岗的几个小伙子长得好看。
在帐门外站岗的几个武卫本就是功夫非常之人,耳力比一般人敏锐许多,此刻都听得面红耳赤,又不能擅离岗位,只好板着黑红的面堂硬挺着站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