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剑“哐当”一声落地,又听得皇帝冷窒地声音几乎将空气凝结成冰,“夏元杏,朕不会让你如此轻易地死,朕要你受尽这天下最严厉的刑罚再处死你!否则,朕也无法给西夏王一个交代!”
小鱼顿觉血液凝固,双腿发软,她的父亲在被刺穿胸膛后,还将要受天下最严厉的刑罚。
众人无不倒吸冷气,看来这夏大人此次真是气数快尽,怀帝本就堪比暴君,但论起狠辣来,也是无人能比。
夏元杏到底是个凡夫俗子,岂能受皇上这一剑?
胸口鲜血直流,他终是无力得缓缓跪了下来,看了一眼夏嫣和小鱼,又轻轻扫过夏婉安,笑着说道:“臣知罪不可赦,只是,愿陛下公私分明,一马归一马,这是罪臣犯下的罪,但求陛下不会降罪祸及我的家人。”
夏元杏的家人,自然是指他的妻女。
夏嫣见得此情此景,眼泪直落,扑跪过去,求皇上开恩,饶了父亲。
燕王也不敢多说,毕竟这蓝妃是西夏公主,这事情若处置不当,惹极了西夏,到时翻脸,不肯与我朝建盟,这个关键时刻如若让西域王和太子擎一伙有机可趁,再起战火,牵连得便是无数百姓。
这夏元杏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但人不可貌相,竟做出这等恶事来?但总算还有一丝任性,祸不及妻女,为妻女向皇上求情。
夏嫣怔怔看着父亲,痛哭流涕,轻哑着声线说道:“父亲,我不知你为何要认这样莫须有的罪?但你从小就教导我们做人要正直,要无愧天地良心,试问你既有心为了沈妃娘娘报复太后,要过了十几年在纵火慈宁宫纵火?又为何在这里奸杀毁容蓝妃娘娘?你若是有苦衷,还千万千万禀告皇上,我相信皇上一代明君,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是啊,报复一个人何须等十几年呢?只是烧了慈宁宫,何不在太后还在宫中之时就杀了她,来得更简单。
“夏妃娘娘,本侯知你救父心切,我们这里多数人亦不信夏提刑是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来的人。但事实摆在这里,莫说夏提刑留下的那块玉是划伤蓝妃娘娘脸的凶器,单单看墙角死了的那只猫与夏提刑手上猫的抓痕,就可认定这事与夏提刑脱不了干系!”
出言的是紫衣侯岳文华,这位一身紫袍文绉绉的儒生可是大宁王朝的两朝元老,说话自是有威信。
只是,一向中立的岳侯,此时竟站出来发表观点,显然不符合他一贯言行举止,饶是他的儿子岳东睿也皱了皱眉,不知他爹这是走得什么棋?
“岳侯,你眼力还是好得让夏某折服。”
夏元杏倒也不避讳,微微眯了眼瞥向墙角那只咽了气的猫,伸出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来,确实手背上有伤痕,是那小畜生抓的。
这下,又佐证了夏元杏之罪,外加了一项杀猫之罪。
“想不到夏提刑竟是如此人面兽心之人!”一位锦衣女子蹙着黛眉愤愤碎了口,此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楚皇后。
“姐姐,莫要这么说,这事还未作定论呢。”岳嘉轻轻说道。
而这两人正巧站在小鱼前面,她们二人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皇帝呆呆望了那只死了的白猫许久,那是乞巧节他送给蓝妃的礼物,他取名叫做“思思”,因为蓝妃时常说会思念故乡,他就为她弄来一只西夏的波斯猫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