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太后与凝香公主没来,刚才又走了两个,但这丝毫不影响大家看戏的兴致,大家看得都很投入。
演到精彩处,琳琅鼓掌叫好,“聚福班不愧是当红的戏班子,个个身怀绝学,那个名角儿将木兰演的是惟妙惟肖的。”
这出唱的是《木兰替父从军》,但小鱼就不知琳琅究竟要唱哪出?
琳琅与夏婉安互看一眼,又微笑着瞄向秦小鱼,“鱼总管,你说好不好看?”
这么多人为何琳琅偏偏问的是自己?小鱼直觉告诉她,这出戏是琳琅特意为她安排的,像是在暗示什么,她心中紧绷着,尴尬地笑笑,“好看,好看。”
对面夏婉安也笑着端了秦小鱼一眼,她那眼神十分古怪,让小鱼有些毛骨悚然。
终于等到戏终,秦小鱼就像熬了一个冬季一般,前面几个旦角过来谢幕,这是琳琅为燕王安排的戏曲,燕王自然重重打赏。
这几人正欲拜退,这时琳琅却一声不响地站了起来,拉过那饰演花木兰的女子,那女子亦是微微一惊,忙问公主作何吩咐,琳琅仍不言语,只神秘笑着将那女子复带至皇上面前。
那女子不比传说中的木兰那般膀大腰圆身材高量,倒是匀称有致,面容可人,她不解地看着琳琅公主,再向皇上施了一礼,琳琅又笑道,“雄免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雄雌?若是我与木兰同行十二年,也不会知她是女郎。鱼总管,我说的可对?”
小鱼蹙了下眉,这琳琅公主还有完没完了,为何又来问自己?琳琅是有意为之,借这出戏想要表达什么?难不成她已识破自己女儿身?可转念一想,绝不可能,如若她真有所发现,她就不能用木兰来刺探她了。
身旁怀帝觑向她,只见她唇色微微发白,双手紧紧握着,像是心事重重,只见她起身,走至琳琅身旁,她个儿还没琳琅来得高,确是有些与女子相似。不过,与她一般年纪的太监长得都不算高,而且大多细皮嫩肉的,音色尖细娘娘腔,这就是所有太监共通的特点。
“奴才并非这里最聪明的,恕奴才不知如何作答,公主你何不问问其他人?”
她昂首挺胸,言辞间全无闪烁,这般看上去全然无女儿家的姿态,颇有些男儿疏朗气概。
“我听闻鱼总管你有怪癖,不与人共浴、如厕、换衣,这宫中这么上千名太监,为何偏生你最特别还有这怪癖?莫非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说你这身体特殊呢?”
琳琅眸光逼迫,秦小鱼心中还是一慌,琳琅用词毫不含糊,将矛头直指她身体。
小鱼看了眼皇上,只见这人微微眯眼,一派老谋深算的样子,这二人不愧是兄妹,她记得皇上也这么问过她。
“我行的正坐得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说我身体特殊,有何特殊?无论哪种,捉贼拿赃,捉奸拿双,公主,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这秦小鱼真是名不虚传的铁齿铜牙,拍马屁是她的功夫,这装聋作哑装傻充愣的功夫亦是更深,但既然她安排了这一出,也不怕把话挑开了说,琳琅尖酸道,“鱼总管你是何等聪明人,我命这些伶人演了一出木兰女扮男装替父从军,你当真还明白么?鱼总管,你可敢当众宽衣?”
这时,白韶掬面色一变,夏婉安朝身侧看去,只见他铁拳绷紧,冷清黑眸似有担忧之意,他竟真的如此关心那丫头?又一想,哪怕是关心,也只是对妹妹的关心而已,她猜,他更担心夏锦身份被揭穿,会连累自己与夏家罢,她心中更为笃定,再看向秦小鱼时,眸中复回一片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