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局限,乔阿秀自知出不起学习体术的代价,没有厚着脸皮请乔玉妍教。她回娘家是走投无路,借住乔玉妍家也是迫不得已,实在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要求更多。
也正是因为乔阿秀懂得拿捏分寸,乔玉妍不介意她借住。
香皂作坊的工人是没有学习体术或拳谱的机会的,乔玉妍思忖着梁小溪又要学习又要修仙又要学体术,还要管理香皂作坊和制香,整个人忙成了陀螺,便有意请拿捏得住分寸的乔阿秀帮忙管家。
此事按下不表,先说王发财发愁的事情,乔玉妍提出借两个人给他用,他仔细地寻思了一番,问乔玉妍:“怎么借?”
乔玉妍道:“你晓得我给家丁是开了工钱的,你借他们去用,得给我钱。”她给家丁开的工钱是四百五十文一个月包食宿,此外还有春天、夏天、冬天穿的衣裳各两套。
一个月平均三十天,家丁一天的工钱是十五文,加上食宿所需和六套衣服,租一个家丁至少要给三十五文钱,甚至更多钱。
看在和王发财相熟的份上,乔玉妍跟他说清楚雇佣两个家丁的价格,说:“我和你相熟,我也吃猪肉,他们这次跟你去,你不用给我钱,下次你要给。不过,你可以在买猪的地方告诉那些卖猪的人,说你需要猪,若是将活猪送到我们罗安镇,你会给他们一个好价钱,这样他们也许会自己把猪送过来。”
王发财觉得不太可能:“那么远……”
乔玉妍笑了笑:“远不要紧,能赚钱就行了。”
“您说得有道理。”王发财夸赞乔玉妍,尽管他不太赞成。他没有忘记他的疑惑,问乔玉妍:“三娘子,猪肉价格提升我能理解,为什么粮食的价格也跟着提高?”
“这个嘛……”乔玉妍不是经济学专业毕业的人,努力回想经济常识,“可能是大家口袋里的钱多了,钱不值钱了。”
“呃,钱怎么会不值钱?”对于乔玉妍的话,王发财感到难以理解。
“钱是铜钱,官府造的铜钱。”乔玉妍道,“铜钱造得多,铜钱就不值钱了。什么东西都是这样,多了不值钱。”
王发财似懂非懂,问:“钱能变少吗?”
乔玉妍认真回答:“当然能啊,不过钱一般不会变少,钱会随着时代的发展越来越多。”
王发财还是听不懂:“这是好事?”
乔玉妍道:“是好是歹,看各人的情况。”有利于自己的是好的,不利于自己的,全都是坏的,人的脑子往往服务于利益。
她终止了关于经济的话题,道:“你准备何时去外地买猪?”
王发财发了愁:“最近几天总是下雨……想出门,怕被雨水浇成落汤鸡。”
雨下得太凶,一些人家的墙根都被泡得松软,垮下来导致房屋崩塌,还有背靠着山修建房子的,山上的泥土倾泻,把房屋都给埋了一半。王发财家没有这么惨,但下大暴雨不是什么好事。
乔玉妍也听说下雨造成的房屋崩塌和山体滑坡,不说别的,光是乔氏宗族就有茅坑房子倒塌下来的,但大家住的房屋没事,也没有人受伤。大暴雨引发山洪,河水滔滔,清明节之前修好的桥牢固地坐落在河上,没有被冲垮,也没有出现什么纰漏。
是以,下雨对乔玉妍带来的麻烦不大,当然,修建砖窑不计在内。
王发财期待地问:“三娘子,您能不能算一算哪天不下雨?”
假神棍乔玉妍:“……”不好意思,我想说我不会算。
乔玉妍赶紧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道:“这个算不出来,因为我们镇上下雨的时候,隔壁镇可能是晴天。”
王发财哦了一声,仍然期待地望着乔玉妍,乔玉妍想忽略都没有办法。她不是一个脸皮极厚的人,做不到装作没看见,道:“下雨不下雨,看的是老天爷的意思。我跟我师父修仙,讲究的不是人定胜天,而是顺其自然……”
好不容易把王发财打发了,乔玉妍喝完杯子里的茶,还没离开,乔天明又说有人来请见了。这次来的人呢不是跟她请教问题的,而是有意修砖窑的劳力。
乔玉妍问过乔天明,知道那人是个心思活络却老实的,允了他参与修建砖窑,让乔天明转告他,修建砖窑时她会叫他的。
修建砖窑是乔玉妍的个人决定,乔玉妍接连接待了十几个消息灵通跑来应聘的人,挑干活勤快认真的人要了,余者全部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