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子涛想想也是，点头，默默离开诊所。
和他来的时一样，没有惊动任何人。
扬子涛离开后，一个瘦弱的身影才从门后的阴影中走出来，右手一直覆盖在小腹上。
指缝间，或殷红，或黑红的液体不住往外冒。
“阿！”一声惊呼还没有从喉咙里冒出来，就被应阅咽了回去。
小跑过去接住那摇摇欲坠的身影。
“他……是谁？”耳边细若蚊吟的声音响起，很熟悉又很陌生。
熟悉是因为这个声音，她听到过很多，陌生则是因为，声音从来没有如此虚弱。
“弟弟。”
“呵呵呵……”小白菜的声音像破锣一样，很刺耳。
“怪不得你会被丢到这里来，原来……”后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压根听不清在说什么。
应阅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人半搂半抱拖到自己床上。
正想拉开她的手看一下伤势，就被拉住了。
“不要管我，赶紧把痕迹处理掉，无论如何……不能让人发现……我回来了……那些东西……保不住……就算了。”
越说越出力，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她在说什么。
都已经这样了，阻挡应阅的手确实那样的有力。
让她就是想拒绝，都难。
“好，我去，你放心。”声音出口，应阅才发现声音颤抖的厉害。
应阅以为自己不会害怕，不会恐惧，可声音却是那样诚实。
“知道该怎么处理吗？”
“你放心，我懂。”吸吸鼻子，勉强维持镇定。
说完，就提着水桶抹布以及笤帚出去了。
先是在血迹上附着细沙，然后仔细洒上特制药粉，等风稳定一些再进行灼烧。
这么处理，很麻烦，却能最大限度消除痕迹，到时候味道一散，打灯也发现不了血迹反应。
原本应阅是不会这些的。
多亏小储存卡里东西太杂，这才有了处理办法。
不然，应阅还真以为简单清洗一下就能瞒住人。
绿莹莹的光闪烁很久，直到彻底熄灭，应阅才铲起细沙无规则的飞洒。
院子里有，院外有，水里，房梁上，只要是眼睛可以看到的地方，基本上都有。
但最后一铲细沙消失，应阅眼中终于有了些许笑意。
这才回到屋内，此时小白菜已经睡去。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应阅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一下小白菜。
细看之下，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好险没有尖叫出声。
她以为小白菜穿的是黑衣，实际上是一件大黄色的麻布衣。
这得受多重的伤，才能把一件大黄色的衣服染成黑色。
应阅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
看清楚他身上的衣服后，手下动作越发轻柔。
当一层又一层的碎布被撕下，布满各种痕迹的肩膀终于出现在眼前。
如果之前只是想尖叫，那么这会就是想人道毁灭。
昔日白皙细腻的肌肤一点都看不到，目之所及，都是狰狞的伤，一道叠加一道。
光是看着都觉得害怕。
“疼吗？”应阅低头轻轻吹拂着她的伤口，目光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