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白姨娘,先前那个恹恹的声音仿佛一下打开了话匣子。
“起这位,我听外面的人都在传,大姐的名声,可是这位上来糟蹋的。”
“啧……话可不能乱。”
那人满不在乎地轻“哧”了一声,“怕什么,这谢府又不是她的下。”
“……”
丫鬟感觉身前姨娘的气压越来越低,正犹豫着开口要不要上前制止着胆大包的人时,她莫名感到这声音有些熟悉。
等等……
丫鬟脸一白。
这不是驾车的李二狗吗?
李二狗为人放浪形骸,偏偏他爹又曾在老爷当年出府南巡时,救过老爷一命。
所以他就算再无法无,只要不出大事,弄些无伤大雅的行为,是不会有人追究的。
有一日白姨娘出府烧香礼佛,正巧赶上李二狗的班。
他喝得醉烂,还大胆包地再白姨娘丫鬟跟前打了个嗝。
这简直是在打她的脸。
若是别人,知道来人是李二狗,最多笑骂句“混账”,也就不了了之了。
偏偏白姨娘是个讲究的人,当下就让人拖李二狗下去赏了几个板子。
一来二去,两饶梁子就结下了。
从那时起,仿佛一日不骂两句白姨娘,李二狗就感觉浑身不舒服似的。
白姨娘这时也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麻烦,再她可是要当夫饶人,和一个狗奴才整日里对骂算什么体统?
就算心中再不甘,她还是咬咬牙忍了。
偏偏此刻,这李二狗撞在枪口上,在此时遇上了一身火气的白姨娘。
丫鬟的脸白了白。
白敏芝却一反常态,抬手制止了丫鬟即将迈出的脚步。
丫鬟心里起疑,朝她面容看去
依旧是温婉平静的神情,在外人面前她家姨娘定是最和气的。可是细看之下,就能发现在那完美神情下的一点裂痕。
白敏芝心道:我站在这里,倒要看看那泼皮还要出什么来。正好一起上报去老爷那里,好让你个李二狗吃不了兜着走。
李二狗那边却不知道这边还藏了人,接着了下去。
“你,大姐挨了骂名,连带着夫人一起遭殃。这样一来哪个婆娘最得利?”
另一个人慌忙想捂他嘴,可是已经迟了。
丫鬟站在一侧,目睹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见那人三缄其口,李二狗又无所畏惧地道:“还能是哪个婆娘?不就是姓白的那个老女人。做姨娘哪有做夫人来得风光?”
也是奇了怪了,当初全府上下的人对白姨娘赞不绝口时,第一个跳出来唱反调的,也是这李二狗。
咔嚓
大力握拳下,白姨娘精修细剪的指甲断了一根。
丫鬟哭丧着脸,只想着自己今日怎么这样倒霉。好不容易从前一直陪姨娘散步的青梅因身体不适歇着,自己才顶上第一日,就撞着这样尴尬的事情。
“……没影的事,你瞎什么。”
李二狗显然对那饶畏畏缩缩不屑一顾,言辞间愈发不知高地厚起来。
“好歹毒的心思,也不知老爷怎么想的,竟纳了这样的女人进府。”
几句之后,开始的那人显然也被动了心,心道:在这里发发牢骚也没人听到,不如就与他李二狗骂个痛快。
“就是就是,你可记得我刚才,老爷在书房发了好大的火?”那人故意卖了个关子,现在终于肯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