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缜密的心思!
原来亨婆婆在荆林采摘荆芥,除了熬制荆芥汤,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利用荆芥枝叶掩盖住了朝南的马蹄印,妄图瞒天过海。
她又在往北的泥路上踩上一部分马蹄印,想要诱导他们往北去追。呵。好一出“声东击西”!
亨婆婆应该是去往容城县了!
慕君衣告诉自己,越是危急的关头,越要镇定冷静。他梳理了一下前因后果,陷入了沉思。
其实在踏上容城县这方土地的时候,根据多年习武的警惕性和敏锐度,自己就隐隐觉得有人跟踪,只是敌友未分。
自己和怡衣秉着“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再次投宿容城县的熙熙客栈,在刚要离开之时,亨婆婆以“请求抓盗贼”为理由,接近了自己和怡衣。
这是她第一次出现。
问题是,她怎么知道我和怡衣再次投宿在熙熙客栈的?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
被暗中跟踪的人发现了。
或许一开始这些人没想到他们会回到原地,所以往其他方向追踪,可巧就巧在偏偏碰上怡衣头疼不适,耽搁了一天。想必后来这些人突然回过神来,所以才会“迷途知返”,找到了自己和怡衣。
亨婆婆再以“顺路捎上她”为理由一直跟着。如今想来,燕山附近是否有她所谓的“侄女”,也尚未可知。
自己和怡衣在容城县被盯上,也是在容城县被亨婆婆施计缠上。这说明,容城县,便是对方的“大本营”。
所以,这再一次彰示了她去往容城县。
那么,熙熙客栈从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掌柜金熙熙和二当家胖男人会是亨婆婆的同伙吗?
慕君衣揉了揉皱紧的眉头。看样子,似乎不是。如果他俩有问题的话,在自己和怡衣再次投宿熙熙客栈的时候,在怡衣头疼不适多住了一天的时候,就不会如此风平浪静了。还有刚才,若不是金熙熙出手相救,严重的话,怡衣早就中毒身亡了。
回想起从路过荆林,要求采摘荆芥,到投宿熙熙客栈,极力推荐品尝全鳝席的种种情景,而荆芥与鳝鱼恰恰是不可同食的。亨婆婆自诩是一介乡村妇人,不懂医理,可论起中药食疗、医学药草,却不输他这个半道学成的医家。若说她不知“二物相克”,慕君衣怎么也不愿相信。
还有她极力推荐品尝全鳝席这一点,也有些奇怪。记得刚投宿容城县的熙熙客栈时,自己和怡衣点的都是家常小菜,那时胖男人介绍说这些都是镇店之菜,作为二掌柜的他都尚且不推荐全鳝席,亨婆婆只是一个乡下来的老妇人,却知熙熙客栈里有淮安名厨,极擅烧鳝鱼。若非品尝过或者对熙熙客栈了如指掌之人,又怎会如此熟悉?
此时细细想来,才觉得不寒而栗,原来这一切都是在“步步为营”。
再想起亨婆婆说起宰杀剖析鳝鱼时,那种杀伐果断的气势,嗜血冷酷的神情,慕君衣不禁心有余悸。若不是平时对血腥杀戮习以为常,又怎会如此轻车熟路?
每一处微小的细节拼凑而来,才意识到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可是,亨婆婆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就如怡衣说的,自己跟亨婆婆无怨无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不是有人指使?那人,又会是谁?应该就是幕后主使者吧?
不管她有何企图,总之,先找到卓凡,才是最要紧的事。
目前的事实就是亨婆婆和卓凡是同时不见的。
然而,毕竟没有亲眼所见。
所以,这些分析,都是推测。
只有找到亨婆婆,一切疑问才会迎刃而解。
“这位公子,”正在思虑之时,金熙熙扔过来一个包袱,“这是在老婆子房间找到的。你看看,有什么线索吗?”
慕君衣忙不迭地打开,包袱里除了一些衣物,竟然夹着一张纸条。
上书三个字
“容城县。”
果然!
慕君衣一行人立刻策马扬鞭,赶往容城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