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啊。”杜若恍然大悟,并且感到由衷地佩服。好聪明的怡衣!
怡衣这番独到的见解,慕君衣在门口都听得一清二楚。
自己妹妹在设计纹样、色调上,如此独到,又如此用心用情地经营自家的丝织布匹,怪不得能把慕府的织布坊发展壮大,另其扬名下!
他的心中,除了欣慰,还有感激。
慕君衣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问父亲:“爹,我们慕府织布坊,一年大概有多少产量?”
慕维成想了想,拿出账本,算了一下,悠悠道:“每年大概用丝十一万三千两,染料二十一万一千斤,生产锦一千五百匹。一岁约织绫一千一百匹,用丝三万五千余两,近年止蒙户部支到生丝一万三千两或二万两,止可织绫八百余匹。”
然后,他合上账本,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告诉儿子:“你妹妹怡衣在的时候,生产量和销量,更甚从前。不过,自从怡衣走后,都有所下降啊。”
“爹,我”怡衣内疚地低下了头。
慕维成拍拍女儿的肩膀,温和地道:“怡衣,你不必自责。爹从来都不怪你。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爱,都以聚合为最终目的。只有一种爱,以分离为目的,那就是父母对孩子的爱。儿女长大了,自然有自己的事要做。每一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拥有飞得更高、飞得更远的能力。”
“爹”闻言,慕君衣和慕怡衣哽咽着,不出话来。
“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我们之间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你们的背影,渐行渐远。”
慕维成感慨道,“当初,君衣要参军远行,我和你娘也是万般不舍。但父母纵使万般不舍,最终还是要放手。因为我和你娘都知道,不放手的父母,养不出有出息的孩子。君衣,怡衣,爹只希望你们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希望你们幸福快乐。爹就很满足了。”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爹,你真坏。这些伤感的话,做什么?”怡衣的头,靠在父亲慕维成的肩膀上,佯装生气地道,“现在我们一家团聚,共享伦,和美快乐。我们一家要永远这样在一起!”
“是,是!”慕维成感慨,“爹不了。来!我们一起去那边的院子再看看。”
此时此刻,慕君衣慕怡衣兄妹俩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只愿此生,都能在父母跟前,尽心侍奉。
注: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一句出自孔子论语中的里仁。意思是,父母年迈在世,尽量不长期在外地。不得已,必须告诉父母去哪里,为什么去,什么时候回来。并安排好父母的供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