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羽爬了几步,拉着贺兰药的裙摆,“贺兰姑娘,我不知你是如何夺舍了药姑娘的,可你毕竟是因为我家姑娘才有了今日的荣华富贵,你可不可以看在药姑娘的份上,放过我夫君,放过我儿子!”
这是把刚刚贺兰药口中的被动,变成了主动。
但凡有良心的夺舍者,对着本尊自然心虚两分,借着这份心虚,求个活路,算是鹊羽最后的挣扎了。
“好啊,”贺兰药神色莫辩,“只要你说出的故事,足够动人,足够有价值,那他们自然会还给你,而且,你这是立功啊,哪怕是为了御下,我自该好好奖励你才是。”
鹊羽不期望奖赏,只希望药姑娘在天之灵,看在她无路可走的份上,不要恨她。
“当年,大将军王还是季家大郎君时,曾送了个姑娘一个不倒翁,那是大将军王送个药姑娘的第一份礼物。
还有,我知道药姑娘帮二宗主铸剑后,二宗主送了药姑娘一条银线。”
前一条,可以用来取信大将军王的心腹,改善现在贺兰药明明是大将军王生前最爱之人,可大将军王的半分遗泽都照顾不到她的窘境。
后一条,能让贺兰药取信二宗主,让二宗主相信,他的药药回来了,那成为二宗主夫人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倒翁,银线?”贺兰药的眼神中充满了势在必得的坚定。
但贺兰药听到银线时,眼神中划过的妒忌,却分外惊心。
难道贺兰药在之前见过莫阳君的银线?
“那这两个东西,现在在哪里?”
鹊羽张了张嘴,最终闭眼,“不倒翁在我这里,你刚刚夺舍时,露出了太多的破绽,我知道你不是药姑娘,便偷偷将最重要的东西收了收。后来,为了离开你,我不得不将其他东西交给你,但不倒翁,我带走了。
现在,现在就在我儿的青囊中。”
贺兰药看着泪流满面的鹊羽,有些好笑,又有些鄙视。
自作聪明的人,最终只能得到这样的下场。
“那银线呢?”过了这么久,她其实已经对大将军王没有了执念,对一个死人,她真的耐心有限。
但对二宗主,她绝不放弃。
尤其是,那是银线。
鹊羽紧咬嘴唇,片刻后,有些艰涩的道:“我不知道,这银线一直带在药姑娘的手腕上,可,药姑娘被夺舍后,我就没有在药姑娘身上见过了。”
贺兰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突然猛的拔出宝剑,剑刃搭在鹊羽的脖子旁,“鹊羽,我的耐心有限,你既然说出了不倒翁,就不该还隐瞒银线的下落,我数三声,如果你识趣将银线的下落说出,我就饶了你的性命,否则,你怕是要在你夫君儿子之前,去幽都报道了!”
鹊羽脑中一片空白,她舍不得夫君,舍不得自己的十六岁的儿子,她拼命的想,拼命的想。
一定是不小心落到哪里了,而当时药姑娘被换了人,自然不会找银线,银线一定落到哪个角落了。
“三”
药姑娘最得大将军王的宠爱,她的屋子中最多的便是宝贝。
二宗主的银线看起来虽然平凡,但却不是一般物件,这样的宝物都是有灵性的,不可能会蒙尘。
“二”
药姑娘的闺房都是她打扫的,若是在闺房,她不可能没有见过,不对,好像药姑娘从来都没有摘下过那条银线,这是线索吗?
“一!”
贺兰药的宝剑高高举起,眼见着就要血溅五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贺兰药的宝剑猛的停在鹊羽的脸庞三寸的地方,她的一缕青丝被斩落在地。
“哦,我就知道,鹊羽不会让我失望的,说吧,好好说”
鹊羽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药姑娘的手腕上除了一缕银线,还有一条金线。可我从未见过大将军王送药姑娘金线。可二宗主,二宗主的手腕上也有一条金线。”
贺兰药自问自己的耐心很好,否则,她早就已经被二宗主识破了,或者说,二宗主哪怕看在她的面皮的份上,也不该留下她的性命了。
可在这最紧要的时候,鹊羽顾左右而言其他的做派,让她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全起来了。
“说重点!”
鹊羽用极快的语速道:“药姑娘岁那年手腕上就突然出现了那条金线,虽然和二宗主的金线不同,但都是金线,是不是可以猜测药姑娘早就认识二宗主。
否则,以二宗主不为外物所动的性情,怎么会因为大将军王的托付,就照顾了药姑娘那么久,而且,尽心尽力。
之后,大将军王去世,药姑娘被贺兰家作为交好妖庭陛下的礼物,准备将其送予司药殿。毕竟,妖庭紫鸢陛下的姐姐需要用各种阳刚之物延续寿命,是天寰界公开的秘密。
连那些头脑蠢钝的妖族都知道他们的陛下最重视他姐姐,讨好紫鸢陛下的姐姐,比讨好紫鸢陛下更管用。
二宗主仅仅因当年在昊海剑宗几年的情分,为了保住药姑娘的性命,就会向药姑娘提亲吗?
虽然世人传言,二宗主是为了和大将军王的交情。可大将军王尸骨未寒,匆匆定下婚事,怎么看都不该是他的知己好友能做的事。
与其说二宗主是为了和大将军王的情谊,不如说是和药姑娘的情谊。”
贺兰药瞳孔一缩,“你是说,贺兰药也不是真正的贺兰药?是啊,我怎么没有想过,既然我能无意夺舍贺兰药,为何旁人就不可以?”
若是岁的贺兰药被一个认识二宗主的人夺舍了,而那个人深深爱着二宗主。
那她和大将军王可歌可涕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让大将军王送她回昊海剑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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