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他瞧见商锐唇角新鲜的淤青。
然后脑子里迅速脑补一场两人互殴的画面。
“白,白姐,二爷让我送您。”
她就穿着病号服身上裹着商羡年的外套,右手抱着笔记本趿拉着拖鞋,睨了商锐一眼迈步。
可没走两步,传来她比较清冷的声音。
“你这身手有点眼熟。”
商锐是个硬汉,不动如山但动了动唇角。
嘶,这一拳还挺疼。
满月出院,整个商家的人就从医院撤走。
邺城近郊区早年商羡年的别墅。
这套别墅一如往昔,好似院子里一株花的位置都没挪过,保存着她当初第一眼见到时的模样。
别,这种感情挺奇怪的。
明明六年过去,回到这儿的感觉却觉得什么什么都没变。
停车的位置有一辆大奔先到,等他们的车到时驾驶位的商锐下来打开后左车门。
不意外的,商羡年先到一步正在等她。
刚刚才吵了架以为要冷战一段时间,这么快就追来了。
看他眼,满月转身,吸着凉气在打量或者在回忆往昔。
当初挑别墅的时候就挑得偏僻,商羡年身体弱需静养受不得聒噪,这六年过去这栋别墅更是荒凉。
别墅右侧有个秋千,她喜欢看月亮,在这地儿看月亮又圆又大,有那种伸手就能摘到的错觉。
“秋千还在。”
冷不丁的,商羡年这么来一句,却叫满月听得身上每个细胞都被炸了下。
是,这秋千上,他们都做过。
在心里哀叹下为那时的少不更事,也怪那时跟商羡年在一起理智全失,飞蛾扑火的恋爱方式难有保留。
“这个干什么!”她一眼瞪过去,惨白的脸色有少许绯色,皱眉微恼的模样。
桃花眼眸色一收,他漫不经意的回,“你在看,随口一提。”
脸色温度拔高,她觉得有点臊得慌,裹了裹外套,“冷,进屋。”
她迈步在前,商羡年立了片刻才跟上,连带他轻轻的咳嗽声一并飘来。
堵在心里的各种烦躁,不悦,恼怒的情绪散不去。她在门廊下侧身,看着他披了一身湿润细雨温吞的过来,发梢落在眉骨有点湿,脸在淡薄光晕下病态的苍白但不影响他一丝一毫的艳美勾人。
她冻得发凉的唇抿了抿,眼神漂浮不定。
须臾,问着。
“怎么还在咳,不是出国治疗了吗。”
往这边看了眼神色有点重,打开门锁,“治标不治本。”
“什么病情导致咳嗽?”
他没解释输了密码进屋,满月只瞄到一眼最后个数字是3,难道这别墅密码还是她生日?
进了屋,就迎来一股暖意。
满月带上门进屋,刚把脚抽出来就见到那双眼熟的兔子拖鞋。她喜欢看月亮,月亮里住着月兔,爱屋及乌连兔子都喜欢上。
这粉嫩的毛绒拖鞋是新的,上面的容绒毛很多一眼就让人觉得温暖,微怔片刻一扫好似除了这个没别的。
想着要不要直接进去,后又一想,一双拖鞋而已怕什么于是就换上了。
进了屋商羡年没做停留转身去厨房。
在厨房问了句,“喝什么。”
跟过来寻隶人沙发,她刚坐下,“冰可……”
“热水。”
话被截断,他直接替她做了觉得。
她拧了下眉把不爽憋回去,客随主便,行吧。
进厨房时她坐着,倒热水出来时她窝在沙发里。斜靠着椅垫在玩儿手机游戏,手机屏幕上的彩色光线在她脸上辗转波澜。
秀眉蹙着玩儿得还挺认真。
静默半晌,他的眉眼松动化为宁静,那般缱绻温柔的目光萦绕在眉宇间。
仅仅一个动作,恍惚过去的六年根本不存在。
她还是她,而他也还是他。
漫步过来,带着一股淡淡的烟草气息半蹲在沙发边,伸手过去自然的在她口袋捞了个糖,剥了糖纸扔热水里然后把水递过去。
水杯里有根吸管,她眼镜盯着屏幕自然的咬着吸管,像那些年商羡年宠她那般。
“卿儿。”
“嗯。”
他叫,她应。
配合默契,自然而然。
“有件事我得跟你坦白。”
一个坦白,就把眼下的气氛闹的比较严肃。
收起手机,她抱着水杯好整以暇的看他,秀眉蹙着十分严肃,“你,我听着。”
“我从身体不好是因为肾动脉狭窄,因为血型罕见拖了很久才找到合适的肾源动手术。手术很成功,但血液被感染所以一直在吃药。医生,因为药物带来的副作用以后不能生育。”
话音一落,满月就怔住。
眼中很快的闪过一丝慌乱,她差点就以为商羡年知道六年期的事。
“跟我这个干什么。”
抬起眼帘,他头一次这么认真且不带任何情绪跟她讨论这些事。
“你不答应结婚的原因在于ell,你觉得他们时刻威胁着你安全同时也威胁着我的安全。这些我都可以等,等ell从这个世界消失,等你身体痊愈,等你自由够了需要一个臂弯,怀抱。这些事我统统答应你,也不再逼迫你。”
“但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离开我。卿儿,我想要的不过是这个,只要你在我想看见你就能看见,想抱着你就能拥你入怀的位置就足够。”
“其实。”她放下水杯,瘦弱的身子顺着沙发滑到地上,与他四目相对,盈盈浅笑,“我不喜欢孩子羡年,这世上有很多战争孤儿,有很多无依无靠刚出生不久就陷在绝境里的孩子。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领养或者别的途径,我不在乎这个。”
他垂着眼睑,看着眼前乖巧可爱的脸伸手把人揽在怀里。
果然,经过白爷一番点拨和他的卖惨人设,这匹未驯服的野马就能手到擒来。
当然,申明一点商二爷就是身子弱零,男性本能没任何问题。
有道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就算满月是孙悟空也逃不过他这五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