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我能有个机会找贺瑾言八卦,是多么难得啊。
电话一向只响两声就接起的贺瑾言,这回出乎意料地,响了足有十来下,才终于接通。
而且,没有话。
要不是我明确地听见了他的呼吸声,我会觉得是没有接通。
“贺总?”我对着那边的沉默,不确定地叫了好几次,“贺总……”
她的声音仿佛落入没有回音的深潭,但这殷切的呼唤,让彼方的贺瑾言一时恍惚,终于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其实,他本来真的不想回应的。
终究得到一点点轻微的反应,我晒到一点阳光就想开花,马上就开心地:“贺总,你知道顾老师的情况吗?”
“顾廷宇?”贺瑾言的声音从电话彼端传来,波澜不惊中带着一丝刻意的冷淡,“他也找你了吗?”
“也?”我抓住了话题中的重点,赶紧追问。
“就在昨,他还向我打听安诺特集团的动静,还暗示我,若你在安诺特混得好的话,可以适当地帮他跟领导通通气,走走上层关系不过以你现在的处境来看,他真是太乐观了。”
虽然他的语气中带着许久不见的嘲讽意味,但听到他声音的我还是心满意足,也不管他什么便胡乱点头:“希望这事能成吧,如果顾老师得到安诺特的投资,他未来的发展必定能迅速提升,那不是好事吗?”
他想迅速结束这场对话,只简短地:“我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他所有的账目我都看过了,拿出来审查的作品也不错,集团做决策只是时间问题吧。”
“但愿如此了。”我捏着手机,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和他多几句话,“毕竟方老师提携我许多,我一直感激他,希望他能如愿以偿。”
“唔……”他在那边沉默了片刻,忽然问,“沈行知怎么?”
“啊?我没问过他……”我下意识地回答。
他缓缓地“哦”了一声,:“舍近求远?”
沈行知常在巴斯蒂安工作室出入,对安诺特集团更为了解,她却偏偏要打电话来问他而不是问沈行知。
即使隔了那么远,被中了心事的我的脸也腾的一下红了。我捂着脸,讷讷地:“我……我想先听听贺总的意见。”
他反问:“这种事,需要我的意见吗?”
我大脑一热,脱口而出:“就算……只是听听贺总的声音,我也挺开心的。”
话一出口,我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种赤裸裸的表白,贺瑾言肯定会在心里嘲笑她花痴的。
然而贺瑾言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她的只是今气一般无关紧要的东西,他沉默了片刻,以寥寥数语草草结束了他们这一场对话。
“苏念沐,别随意些不负责任的话。”
我握着被贺瑾言挂断的电话,站在那里莫名其妙地眨着眼。
不负责任的话,是什么意思?
明明应该是她失言后悔,为什么反倒像是贺瑾言老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