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干笑两声,微微弯了一下唇角说:“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捉摸不定的东西,它看不见摸不着又易变。在你还沉浸在这份感情的纯粹与温暖中时,也许下一刻感情消散,你就会从云端跌入谷底,将你摔个头脑清醒。”
她见过太多变质的情感,多少男子流连妩楼忘返,哪怕家中有着他们口口声声最爱的妻子,可也还是会为别的女人神魂颠倒,痴迷忘返。
这种事情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她醉月还是陷入了情爱之中,不可控制地对贺沉阳心动,连她自己都搞不明白。
许是她第一次在华汇楼见到长街上风度翩翩的男人,那个文采斐然,温润儒雅的贺沉阳。
她记得,他第一次同她说话,是在一次小小的街头诗会上,他朝她微微拱手,对她的诗提出见解,她便记住了他。
再然后便是花魁大会,后来他从宣王爷那里将她买下来。
她并不开心被他花钱买下来,在他面前她就永远都抬不起头,她也知道自己永远都配不上他。
醉月是卑贱到尘埃里的人,贺沉阳是高贵在云端的人。
他同所有痴迷于她容貌的人一样,会送给她珠宝首饰,有求必应。但不同的是,他只送她喜欢的,也看得出她欲言又止中的意思,他总能领会她的想法。
后来她说想吃离夙城千里之外的瀚州城中的玉甜酪。
在中秋月圆的那夜,他送来了玉甜酪。
她仍记得那日的情景,清幽的月光下,贺沉阳手里拿着装满玉甜酪的糕点盒,笑着递到她面前,一脸诚恳地说:“你喜欢吃的玉甜酪,是我马不停蹄地去瀚州城买下来的,你喜欢的味道。”
她一脸震惊,她曾对多少人提出过这个要求,鲜少有人为她做到。那些做到的人便会对她动手动脚,企图得到她,目的还是为了睡到她。
可贺沉阳却没有,他依旧对她恭敬有礼,举止从不轻浮,两人在一起最多的便是讨论诗赋,她也会弹琴给他听。
轻松自得。
他是真正的读书人,是真正的君子。
她曾问过他:“公子对醉月到底是什么感情?”
贺沉阳眉目情深地看着她,扬唇笑道:“卿本佳人,愿真心相待,更是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那一刻,她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猛烈跳动的声音,不可抑制,无法自拔地沉沦。
她决定一试,哪怕飞蛾扑火,最后什么也没有。
也值了。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争吵喧闹声,还有女人的哭泣声。
温晚黎起身打开门走到栏杆旁朝下看去,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一个房间门口。
“看见了吗?又是妻子过来抓走流连青楼的夫君。”醉月淡然地说,她早已见怪不怪。
“你、你娶了我女儿才没有两个月你就来这里玩妓女,光天化日之下你要不要脸?”一个颇有些年龄的男人死死地拽着一个长得白净很像书生的男人,气得眼里都能喷出火。
“不是这样的岳父大人!”书生心虚地微微缩着身子,不敢去看一旁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
“你当初说过的,这辈子只爱我一个,陈松柏!你怎么可以这样?”女子控诉着哭得更厉害了。
“珠娘,我……”书生吞吞吐吐,根本不敢去看她。
温晚黎撇嘴翻了个白眼,转身进了屋子。
从妩楼离开时正是晌午阳光最盛的时候,此时的天气已经能够让人感到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