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过去。”冰空起身,跟着旋业一路走到常姨的房间。
一进门,冰空就看到常姨跪倒在常辉以前睡的床边,撕心裂肺地大声哭喊着,小小的房间里围了许多人。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去了啊!你让娘一个人怎么办啊”
“常姨。”冰空拨开人群走到常姨身边,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你”看到来的人是冰空,常姨的情绪愈发激动了起来,“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他啊?你让我一个人活着可怎么办啊?”
常姨说着,抬手抓住冰空身上的衣服推攘起来,旁边的人急忙上前拉开了她。
“常姨,我带您去个地方吧。”冰空说着,拉过常姨的胳膊,搀扶着她走向伤员们的病房,旁边的人也不明所以地跟了去。
去到病房后,常姨的哭声便戛然而止了。
昏暗的烛光下,好几个伤重的人族青年正不省人事地昏睡着,有的人身边还坐着泪眼婆娑的家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重的血腥味。
冰空又带着南姨去了旁边的房间,那里的伤员虽然意识清醒,却要么折了胳膊断了腿,要么伤重的无法起身,只能靠人伺候。
看过这两处之后,冰空便带着常姨去了屋外,有些城民不放心地跟了过来,但也只敢远远地站在一旁观望。
“常姨,您看到了吗?”
常姨点点头,无声地抹着眼泪。
“您不理解我为什么非要杀常辉,我现在告诉您,里面躺着的那些人就是我的答案。除了他们,还有很多受伤的人正在带着伤去照顾别人,去值守巡逻。”
“石族的军队攻来的时候,他们即便知道自己是人族,难以抵抗,却还是头也不回地冲上去了。大家都很爱这里,都在拼尽全力地守护这片地方。”
“而常辉呢?他为了一己私欲,甘愿与外人勾结,甘愿毁掉大家辛辛苦苦建造起来的家园。这次多亏了我们有个强大的帮手在,不然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丢掉性命,我们现在待的这片地方还能是这个样子吗?”
“我理解您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可您也要理解里面躺着的人母亲的心情啊,常辉他做了这么严重的错事,必须要受到惩戒,否则我无法向众多伤员交代,也无法警戒那些动了小心思的人。”
“亲手杀了您的儿子,我很抱歉,今后我会努力地补偿照顾您。可作为最开始建造和管理这片地方的人,我必须要这么做。”
半晌,常姨抹了抹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哽咽着开口道:“让我去照顾那些伤重的孩子们吧,是我没有教好阿辉,他犯下的罪业,让我来替他偿还吧。”
看着常姨这幅样子,冰空有些心疼地上前抱住了她。感觉到怀里的人瘦骨嶙峋,身体还微微发抖,冰空感觉自己心中有个地方被刺的生疼。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年迈的母亲啊。
见到这番场景,那些跟来的人便也各自散开,去忙各自的事情了。
安静的夜里,有人带着伤痛恪尽职守,有人泣不成声悔不当初,也有人百感交集思绪万千
世事千面,世态人情,终归是众多无法言语的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