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荷初相识,她还可怜的靠村人施舍才能有饭吃,如今这变化大的惊人,想起白荷和萧家脱离关系,自己也出了一份力气,哪里知道萧承风那混账玩意竟在军营里混的风生水起。
不知道白荷如今会不会后悔当初的草率之举,穆希芸擦着手,点着头,又讪讪的笑笑,有些心虚的问起来,“哎,白荷,你真的不后悔和萧承风那大尾巴狼悔了婚约?听徐之卿那小子说,如今那萧承风在军营里可威风咯!”
面色平静的望着身后的两条追逐着的木船,擦着她们的船帮过去,筱白荷淡然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后悔个狗屁,他再威风也是在别人的手下熬着,如今我有自己的生意,又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就能吃好玩好,多自在,我是脑子进了水,才会后悔呢。”
想起周姨在她耳畔替白荷叹息,穆希芸这没心肺的丫头也皱紧了眉头,“可是,你就算挣了许多银子,也就是吃喝花用不愁,这栗邑连一个能配的上你的男儿都没有呢,我想想还怪替你犯愁的呢。”
“哎,你今儿脑子有些反常,是不是发热了,不然咋尽说胡话呢?”
眼神从湖边的那些空地上收回,筱白荷伸手去摸穆希芸的脑门。
躲过筱白荷的手,穆希芸一本正经的说着,“我真没胡说,心里总觉得你把萧承风那小子给放掉有些得不偿失呢。”
“不就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有啥值得挂在心上,还得不偿失呢,我的自由是千金都买不回来的,你呀就别替我操闲心咯,真是思了春,就让周姨替你好好的踅摸几个好男儿相看相看。”
替她们划船的人是新来没多久的,筱白荷不想让他听见自己的私事,拉着穆希芸朝船屋走了几步,这才开口说着,神情淡然好像她俩谈论的是别人的事情。
“说你呢,咋就扯我身上了?我可是给我爹声明过好几次,不在家里挨到二十岁,他们哪个也甭想把我撵出去呢。”
说着话,穆希芸掀开船屋门上的棉帘子瞅了一眼,许是嫌弃屋子里光线不好,又勾头转过身子,咧嘴笑笑,“哎,还是待在外面空气好些。”
“你就可劲儿的作吧,等惹恼了穆伯伯,闭眼给你挑个五大三粗的莽夫嫁过去,看你哭都没眼泪。”
这时代十五六岁嫁人的姑娘多的是,穆希芸还想等到二十岁再嫁人,那不是异想天开,筱白荷笑着又戳了她脑门一下。
“你比我还大几个月呢,你都不愁,我才懒得想那污遭事情呢,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愁来明日愁呢,这女子就要活的恣意快乐,我穆希芸立志不做那些围着灶台孩子转,又只会哭哭啼啼的软弱女人!”
穆希芸双手朝天空挥舞着,自在的对天吟起诗来。
“好个豪爽大气的女汉子,我佩服你的洒脱!”
难得有这个明事理又爽利的盟友,心情愉悦的筱白荷轻拍双手,哈哈笑了起来。
俩好友在湖心谈心,都明白对方的心意,这友情又莫名的上升了许多。
双手摇着木架的萧大中,在她们木船的后面大嗓门唤了声,“哎,穆小姐,我方才过来听子杰哥说,你弟弟和你娘都过来了,你咋和白荷待在一起呢?害的我好找啊!”
“大中,你今儿咋也上了船?白荷不是让你在湖北候着救落水的人呢?”
穆希芸见是萧大中摇着木船匆匆赶过来,船上一个客人都没有,她张扬的神情立时沮丧起来,“你可别说是专门来抓我回去的。”
能和县太爷说上话,这会萧大中心里还激动兴奋着呢,他笑嘻嘻的说着,“这话算是你说对咯,就是穆大人过来了,要见你和白荷,我们好几个人在人山人海的湖边找了许久,都没见你俩,我才抓了条木船在湖里找你们呢!”
“唉,我这是钻进耗子洞都不别想安逸,走了,咱打道回府!”
拉着长音叹口气,穆希芸蔫巴巴的说了句,径直钻进了船屋。
知道穆正风要见自己,筱白荷吩咐划船的小子加把力气,也能早些赶回岸上。
岸边。
穆正风看着白荷从靠岸的木船上下来,人家丫头已经上了几个台阶,许久都没见到自家女儿出现,他疑惑的问着,“白荷,芸儿那疯丫头呢?”
穆希芸这丫头也真是的,方才苦苦央求自己,让自己对她爹说慌。
真是怕了那丫头的缠功,筱白荷只好勉为其难的说着假话,“穆伯伯,希芸在船屋里呢,她许是坐船有些晕吧,这会还没缓过来呢。”
“她又信口胡说,即使晕船,早该朝船下跑,还能老实的待在船屋里?”
自家的女儿是啥脾性的人,穆正风是最清楚不过的,气闹的说着,抬脚就朝湖边的台阶走去。
“穆伯伯,你这么急着找希芸是有正经事啊?”
穆正风迈着急匆匆的脚步,筱白荷在他身后问着。
想到家里的那档子糟心事,自己当初真是走了眼,咋会在女儿不满五岁就给她定下了那么糊涂亲事,如今那孩子长歪了,女儿的性子也不好,若真成了亲,日子是过不上三日就要闹腾的鸡飞狗跳。
穆正风的神色有些复杂,低叹口气,“可不是有正经事呢,不然我也顾不上过来凑这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