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刘子安话里的意思是真的不想让自己留下,安子吓的心砰砰乱跳,手里的箩筐差点脱落,被一旁的秦小栓给接了过去。他感激的回了秦小栓一个眼神,又去拉扯刘子安的衣袖,央求着,“子安哥,我有力气的,你可别让小东家赶我离开啊,我求你了……”
手臂一抬,甩开了安子的手,刘子安鄙夷的讥笑着他,“求我有个屁用,你每顿饭都吃两大碗,却连箩筐都搬不动,还要占这个杂工的位置,真是脸大的很呢!”
“子安哥,我这两日已经把果子都碾压成了果子汁,从来没耽搁过小东家的事情啊,你可赶我离开啊……”
已经被吓的两眼通红快落泪的安子俩手去拽刘子安。
这个刘子安比自己三外甥说话做事还不靠谱,嘴更油滑,因自幼体弱,被刘家的老头子和老婆子骄纵的不懂人事。
白荷正犯愁人手不够用,这小子却要赶老实怯懦的安子离开,这不是拆白荷的台吗
刘元殊那样精明的人咋会生了这个不着调的儿子!
听到他又开始胡搅蛮缠,秦小栓忙朝安子摆手,“安子,白荷不会赶你离开,这果子我来卸,你安心的削果子皮吧。”
等安子抹了把脸上流淌的泪水走向碾盘,秦小栓板着脸训斥着,“子安,你个臭小子快住嘴,方才的话让你爹听见,不揍你才算见了鬼呢。”
看秦小栓冷了脸,刘子安缩缩脖子,“小舅舅,我说的都是实话,这小子连箩筐都搬不动,就是没用嘛。”
在秦家长大,秦小栓最看不惯别人欺负弱小无辜的人,看着眼前的刘子安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他的脸色更家黑沉,“安子素常吃的不好,身子弱了些,可碾压果子汁不要大力气也能做好,你把人给撵走,这果子汁你来做啊?”
这会见秦小栓的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刘子安也识相了些,忙捂着脸低头,“小舅舅,你说的对,我这会脸皮好疼,去医馆找大夫去,这些果子让小舅舅辛苦咯。”
这小子倒是溜的麻利,秦小栓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弯腰开始搬牛车上的箩筐。
悄悄溜回宋大江他们住的屋子里,刘子安找出纪召没用完的外伤药膏连脸都没洗就涂抹上了。
他毕竟赶着牛车逃命般的回来,又受了不小的惊吓,把脸上的伤口胡乱涂抹上药膏,就歪着身子倒在床铺上睡了过去。
刘子安倒是心无旁骛的睡的香甜,却不知给筱白荷带来了天大的灾祸。
袁家的小厮从昏厥中睁开眼,看到自己赶的马车撞的支离破碎,三少爷也安生的毫无声息,狠狠的打个哆嗦,爬进已经破成了一大片柴火的的马车厢里,把撞晕过去还紧闭双眼的主子拖了出来。
自家马车撞坏,马在一旁奄奄一息,他哪里敢抱怨都是主子纵着他在街市上狂奔才落的这样倒霉的下场。
这个小厮脑子也不傻,把还剩一口气的主子拖到一旁,又从主子身上拽下钱袋,高价租了辆马车拉着主子回了城里的医馆。
在小厮忐忑不安中,医馆的老大夫捋着胡子告诉他,三少爷没大碍,不过是断了三根肋骨和左小腿的腿骨也没能幸免的断掉。
听到主子断了几根肋骨和小腿,小厮差点俩眼一黑再次昏厥过去。
人都伤成这样了,还没大碍,这老大夫可真敢说。
他把自己的嘴唇咬破,才勉强站稳俩脚,把主子的钱袋恭敬的交给了大夫,拔腿就朝府里跑。
袁家老爷子袁保田正在府里生闷气,听到小厮说自家的宝贝儿子翻了马车,伤势那么严重,又惊又怒,若不是还要审出哪个谋害的儿子,他立时就要把这个卑贱的狗奴才给杖毙。
后院的朱姨娘得知儿子重伤在医馆里躺着,哭啼啼的拖拽着袁保田要去医馆看儿子,还要他快些把害儿子的凶手给找出来。
袁保田压制着心里的恐慌,把管家叫来,吩咐管家带着人去城门口寻找让儿子马车翻了的罪魁祸首,他则带着朱姨娘去了医馆。
合该筱白荷倒霉,只因这些日子辰时末和未时末这俩时辰,只有她的马车会拉着满车的果子从城门口进入,又加上刘子安又是个高调行事的主,守城门的官差几乎都认的他。
袁家在城里有银子又有势力,自然也有人会巴结他。
没多久,从医馆回了府的袁保田也很快知道是味美轩的人撞了自家的马车,才导致儿子断了骨头,如今还昏迷不醒。
他摔了好几个茶盏,又拍着桌子发了好大一通的火,“好个味美轩,你抢了老子的生意,还没找你算账,这次不睁眼又把我儿子害成的这么凄惨,不拿你开刀,老子的袁字倒着写!”
自家酒楼生意被新开的海鲜食铺挤兑的门可罗雀,老爷心情不好,在府里常常发无名的火,管家心里也有些气闷。
想到味美轩是靠着县令大人开起来的,他又有些小心翼翼,“老爷,听守城门的一个官差说味美轩的赶牛车,撞了三少爷的那死小子就是刘家的人,如今刘家的老五可是在遂州升到了捕头,味美轩还有县令大人的一半呢,这事不易操之过急,还请老爷仔细斟酌再做打算。”
素来他福香多在栗邑是挂的上好的好酒楼,竟然被个乡野丫头给挤垮,袁保田恶声恶气的诅咒着,“穆正风那混账玩意,他不过区区个七品县令,你怕个啥,刘家那几个混账东西,原本他家今年要倒大霉,偏偏打哪里冒出个死丫头片子,竟然把刘家的那些海货都收了过去,还夺了咱的饭碗,被个黄毛丫头挤兑的要关了酒楼,这口恶气老子咋咽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