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感觉应该是挺久了,毕竟五年呢!
五年,自己如何一步步变得阴狠歹毒,变得面目全非,变得迷失自己。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一瞬间,方桦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半年多以来,第一次觉得西北的空气是如此的清新!
“你好好养伤,我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将已经疲惫的方桦扶下躺好,然后唤来了门口守着的丫鬟他才离开。
她一直睁着眼看着他离开,她知道今天这番话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可能会得到怎样的结果,但她并不后悔。
她也不想让长景糊里糊涂的接受一切。
日头已经有些大了,长景被人推着往他之前住的院子离去,他说不上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愤怒?难过?心疼?不甘心?
好像都有点儿。
方桦将主动权交到了他手上,毫无保留的!
她怕他们不明所以的开始,所以将所有的退路留给他,断了自己的退路!
他知道,她今日说的这些事,只要她不说出口,没人会知道,就连她五年的枕边人都不会知道!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跟淬了剧毒一般,手心早就被他捏出了血痕。
当年的断腿只恨,加上现在的种种,长景心中隐忍多年的恨意,再不知不觉间好像要抑制不住一般,急切的想要从胸口蹦出!
陆安北从嘉蔺关传回来的信是在当天晚上到他手里的,他知道自己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会很忙,顾不上那么多,他连夜回了卫府,自个儿院子没回,急匆匆的去了他爹娘的院子。
长景自来西北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状态,鲜少有时间陪父母,更别说是促膝长谈了。
所以当他进来跟他爹娘说有事相商的时候,二老只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
更深露重,从他爹娘的院子里出来他没有留下,而是直接去了王府,即便卫家已经搬离了王府,但他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这里。
因为各路的消息之会往王府传,消息也只能从王府走。
他倒是走得潇洒毫无顾忌,可是苦了爹娘。
两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耳边似乎还回响这自己儿子铿锵有力的声音。
“老…老爷,这…”
周氏已经没了主意,甚至是有些慌乱的。
卫存砚拍了拍妻子搭在自己臂弯的手以示安抚,但却也久久没说出话来。
这一夜是注定没有几个人能睡好觉的了,长景更是基本没有谁。
连夜从丘裕良那里拿了军籍,几十万人这样庞大的数量是不能完全看完,但他一晚上硬是翻了两本。
这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有些登记在册得信息,乍一看没有什么问题,但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这些人就像跟没根的浮萍一样,家里成员的信息模糊,有些甚至没有家人,但却也没有说家中有何变故。
长景放下军籍的时候天已经拂晓了,他捏了捏额头缓解疲惫。
“公子,丘将军来了。”
“让他稍等,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