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英雄:“她眼光高得很。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娃儿她看不起的。”
木一:“怎么了?昨天不是好好的吗?人家还热情地做了一大桌菜来招待我们呢。我都是跟到你沾光了。好久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菜了。”
徐英雄:“不要提了。就当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如果回去有人问到,就说我们昨天下午吃了饭就到里瓦觉来耍了。”
木一“哦”了一声。心里觉得这徐英雄不怎么对头。和昨天来的时候意气风发的样子相比,今天完全就是一副霜打的茄子模样。而且他刚才说的这些话简直就是漏洞百出,又有些欲盖弥彰。什么叫“就当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还说“如果有人问到就说昨天下午吃了饭就到里瓦觉来耍了”。要是人家遇到陈敬诚呢,或者问到里瓦觉的人呢?那岂不是就穿帮了啊?木一忍不住在自己心里分析了一番。估计是张秀丽拒绝了徐英雄。
木一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被人拒绝是什么滋味儿。不过看徐英雄的这个样子,估计是很不好受的。
木一也被人拒绝过。还记得,那是四五年前的一个寒假吧。也就是拿通知书的那一天。老师说要在寒假里组织补一个月的课,需要参加补课的同学,每人要交三十块的补课费。木一兴冲冲地回家去告诉母亲大人,自己的成绩有些差,想去参加补课。可是母亲大人说家里没有钱,要补的话自己去借钱,借得到就去补,借不到就不要去补了。
木一把能够想到的亲戚邻居些都借了个遍。但是一分钱都没有借到。毕竟三十块钱,在哪个时候是一笔很巨大的款项。再加上小孩子能有什么“信用”呢?在哪个时候大家的经济条件都不好,就算大人去借钱也未必借得到,更何况还是小孩子呢?
木一遭受了许多的冷眼、挖苦、讥笑,就是没有借到一分钱。如果说这就是被拒绝的滋味儿的话。那确实是很不好受的。那时木一在人前没有流眼泪,可是一旦跨出了人家的家门,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地就流了下来。特别地委屈,特别地伤心。关键是如果遇到熟人的话,还得赶紧用手背把眼泪抹干了,装作没有事情的样子……
昨天坐在2020上倒是不觉得好远。今天两人一路走走跑跑,跑跑走走。路倒是好路,只是一路都是缓缓的上坡路,关键是走着走着太阳就升了起来,走得还是有些辛苦。
差不多走了三个多小时,两人才走到里瓦觉。木一已经看见右边里瓦觉的乡政府大门了,还有挂在上面的白底黑字的木吊牌。只是徐英雄仿佛没有看见,径直走过了。
木一:“英雄,我们好像走过里瓦觉乡政府了。”
英雄:“算了嘛。这次就不进去耍了。再往前面走一点儿,买点儿东西吃了往团结桥走。”
两人走了十来米,看见一家“餐馆”。赶紧走了进去。
开餐馆的是一家彝人。
老板见有人进店了,连忙热情地用“团结话”招呼到:“两位吃点儿啥子?”
徐英雄和木一:老板儿你这里有啥子吃的啊?
老板:“有臊子面和酸菜米粉,你们吃那样嘛?”
徐英雄:“来两碗臊子面吧。”
老板:“好嘞。两位稍坐一哈,马上就来。”
……
说实在的,这面味道太一般了,不过分量倒是很足。但毕竟是饿了。两人很快就把面和汁水都吃干净了。
付钱时,两人买了矿泉水。顺便扯了点儿揩嘴巴的卫生纸揣在裤兜里走了。
由于快到中午了,太阳也辣了起来。两人步行的速度慢了许多。凡是遇到了一些荫凉的地方,两人就赶紧躲到下面去休息一下。休息够了又继续赶路。
木一:“英雄,我们就这样走了。万一克的乡长过来接我们,没有接到。那不是让他白跑一趟了啊?”
徐英雄:“不会的。我们就只走到团结桥,在桥头那里等他。他一开过来就会看到我们,就不用跑过去了。”
正说着,远处突然开了一辆车过来。两人赶紧闪到路边,望着开过来的车。
嘿嘿,那不正是2020吗?
两人赶紧欢呼起来。
克的乡长把车停住,然后问道:“你们两个怎么没有耍了啊?都走到这里了。”
徐英雄:“哎呦,不好耍。我们就走了。”
克的乡长:“哟,客场作战是有些被动哈。快上车。”
两人上了车,克的乡长继续把车往前开。
木一心里纳闷儿,这克的乡长是要把我们拉回机拉坝啊?
正想着,克的乡长已经在掉头了。
原来这里要宽一些,开这里来掉头。
车一掉过头,克的乡长一脚油门,带着徐英雄和木一赶回瓦拉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