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从辽人手里接过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伪造了封书信,直接放入木盆里让她顺水漂流。或许厨娘动过恻隐,在木盆里放了财物。又或许,她用这种游戏的方式,任由老天爷决定这个婴儿的生死。
白青拿起弯刀,耍了个招式,厚重刀锋直接劈开了实木桌。
“可我就是,不想动脑子啊。证词里的名单,记住了吗?”
她问。
“宿主请勿杀生。”小白轻描淡写道。它发现宿主的情绪并没有太大波动,根据长时间与宿主接触,它明白,越是这种时候,白青的行为越是不可控。
小白兔变成黑猫模样,绿油油的眼睛盯着手握弯刀的白青,小白试图说服白青。
“宿主不要忘了你给自己定的规则。”
白青歪头,冲小白勾了勾手指。
黑猫跳上肩头,尾巴有一下没有下摇晃着,试图安抚宿主的情绪。
反派系统躲在角落里,经过小白的加密信息,它看不到也感受不到小白的存在。反派系统能感觉到的,只有宿主的异常。它心中默默高喊,宿主暴露本性吧!
……
白青坐在城垛边,望着远处夕阳,抬手打了个哈欠。
她的身后,李满仓正跪在地上清点物品。麻布袋子包裹着西瓜大小的物件,小小地堆成一堆,散发着让人作呕的味道。李满仓捂着口鼻,精神亢奋地数了半饷,连着数了好几遍后,才跳起来跑到十丈开外大口呼吸起来。
“县主!这是大功!”
李满仓的妻子王氏提着饭篮上城墙,就见自家丈夫疯了似地在跑来跑去,最终跌倒在高低不一致的台阶上。
“县主,夫君你们非要在这里,怪冷的。来吃饭吧,今日是热汤面。”
王氏将吃食放在桌子上,目光不经意间看到远处猩红一片,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是血么?”
李满仓从台阶上爬起来,大马金刀坐下,仰天大笑。
“哈哈哈,那可不是什么血!那是军功”
王氏在夫君口中听闻过军中立功的规矩,早些时候都是用人头领军功的,后来嫌麻烦,干脆就割了右耳。那一袋袋正在沁血的包裹……王氏捂住嘴干呕起来。
“这,这,这也太骇人了。”
“你先回去,今晚家中设宴,好好准备!”李满仓高兴极了。浑然没有想过,治下被救出这么多探子的后果。“现在想想,县主与将军的样貌真有几分相似。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若是将军知晓,定然会高兴的。”
白青正端起碗喝已经有些冷的面汤,听他这样说,放下碗低声道:“我爹知道。”
“什么?”
李满仓猛地站起来,冲了过去,却被地上已经结冰的血迹滑倒。爬起来后就地坐下,李满仓脑袋嗡嗡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真的?”
白青点头,她身上有块胎记,在手肘关节处。一片嫣红的胎记,辽人与厨娘他们都没将孩子放在心上,一心要她死,根本没有去查看这些。直到被装入木盆放入穿城而过的河水里,都没有人发现,她身上有这块胎记。
白青摸了摸手肘内侧,微微摇头。
当时朱问远发现她身份,也经过一番波折。那是被带到边塞的第一年,她蹲在水潭边看蜉蝣,被其他将领家的小孩推下水。还没等自己游回来,就被朱问远捏着脖子提起来。
从那时候开始,朱问远就教她游泳。让军中其他人教自然不行,这个异常冷硬的人决定自己教。这才发下了她的胎记。得以认出身份来。
白青咧嘴笑了。
经历过这么多世界,朱问远这样的,她还是第一次见朱问远这样的。
被认出来后,朱问远不但没有改变态度,反而对她更严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