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月冥自然记得那晚她过的话,她让他心身边的人。
只是上次她话吞吞吐吐,好像有所隐瞒,现下又旧话重提,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白月初看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于是酝酿了一番情绪,尽量诚恳而平和地道:“上次王爷在酆城出事,多亏有苏大人帮忙,所以回京城时,我便顺道去了苏府想要谢谢苏大人。结果,我们在苏府……”
她把在苏府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了一遍,姒玉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
相比之下,离月冥镇定地完全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幸而白月初还算了解他,知道他平时不管情绪波动有多大,面上都很少显露出来。
“虽是苏大人救了我们,可我总觉得此事处处透着蹊跷。后来莫静淞她们又,当时她们在苏府外面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那位主上的气息。这件事情我越想越奇怪,王爷有何看法呢?”
“弈秋兄身边竟也有如此诡谲之事,我倒是初次耳闻。”离月冥看着她道:“在这方面你比我懂得多,可觉得弈秋兄身上有哪里不对?”
在到苏穆青的时候,白月初心里一直都是忐忑的,她手里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仅凭几件事情在这里指责谁,有点搬弄是非之嫌。
况且,苏穆青又是离月冥的朋友,就更加让她有负担了。
不过从离月冥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没有生气。
白月初暗舒一口气,回道:“关于苏大人我并不了解,不敢妄下定论,可他府里却藏着那么多异类,就不得不让多想了。但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尚不清楚,只是突然想到了这些,便想提醒王爷也要心才是。”
离月冥听得出来,她依然在隐瞒着什么事情,他不欲逼问,只想等她自己想清楚的时候,再主动告诉他。
“有人接二连三在你我身上做手脚,敌在暗我们在明着实不好防范,不如本王请玄弈大师与无烬大师到……”
想到之前在玄弈那里连着听着几的经文,白月初马上拒绝道:“不必,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开玩笑,那位玄弈大师很可能是老夫饶人,她可不想再继续被洗脑了。万一哪真的脑抽,答应了老夫人那个荒唐的要求,那种场面想想就觉得可怕。
她在梦里亲眼看过一回,实在不想再经历一回。
“一切听你的。”离月冥也没有强求,非常体贴将她面颊上那一缕发丝别到耳后。
白月初被他这番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惊得心跳加速,想要躲开对方的靠近,可身体像是不听使唤一样,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她暗恼自己没出息,竟然被区区男色迷的腿脚发软,出去真是有损颜面。
离月冥看着她眼里流转的色彩,心情也跟着上扬,话的语气就更加温柔了,“为了你的安全,我再增派一些人手守在银阙阁周围,以后不管去哪里,身边都要带上护卫,记住了吗?”
白月初被他那一把磁性又深情的嗓音彻底蛊惑了,毫不矜持地望着男子那张堪称完美的俊脸,脸上扬起痴笑,“记住了。”
她为他着迷的样子,让男饶心情更加愉悦起来,几次被他强压在心底的期许,又有复苏的迹象。
回到银阙阁后,白月初一口气画了数十张符纸,不管是院门口还是门廊下,乃至是屋子里贴的到处都是。
就连离月冥身上,也被她一连塞了五张符纸。
刑部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离月冥笑着把符纸放在怀里揣好,继而又宠溺似地在她头上揉了两下便要离开。
“等等。”白月初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男人回头又转身,询问似的看着她。
“王爷今晚还住在刑部吗?”白月初的表情里含着一抹羞赧。
离月冥的眼神亮了亮,故作迟疑地道:“嗯……倒也不必,这几日住在那里也不过是为了方便行事。”
“王爷身上受了伤,不如今晚就回来歇息吧。”白月初听他这样,一时也忘了矜持,连忙建议道:“在府里有人伺候,饮食上也能注意些,方便伤口恢复。”
几乎是在她完的那一刻,紧随着她落地的尾音,离月冥开口应道:“好。”
一个“好”字,放佛藏着无数的暧昧与柔情,白月初听得心头一颤,顿时清醒过来。
“初儿还有什么吩咐吗?”离月冥似乎非常满意她此刻窘迫的样子,故意压低嗓音问道。
卧槽,你是妖孽吗?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赤羽王,一言不合就开撩。
白月初恨不得马上收回刚才那些话,可是看到对方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她只是抿了抿嘴。
“时候不早了,王爷快去处理公务吧。”她毫不客气地把人推到屏风外。
离月冥站在屏风外,再转头时便看到女子落荒而逃地背影,忍不住笑起来。
他长久以来的等待,终于得到了一丝回应,或许他可以再大胆地往前迈一步。
白月初跑到书案后坐下,眼神毫无焦点地在上面来回转,直至听到离月冥渐行渐远地脚步声,她才往自己脑袋上敲了两下。
她刚才那些话,就像是在主动邀请对方同床共枕一样,真是丢死人了。
还对人家无意,这下岂不是要露馅儿了。
她正兀自懊恼着,便见一碗药被放在了她的面前。
“姑娘先把药喝了吧,莫让病情加重了。”姒玉适时道。
白月初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本能地抗拒,忽然抬头在屋子里巡视一圈,后知后觉地发现文卉不见了。
难道是回到琉璃棺里了?
“姑娘,药。”姒玉见她又发起呆来,忙在旁边提醒。
白月初皱着眉头又与那碗药对峙片刻,干脆一咬牙,端起来一口气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