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他身上的温度竟舒缓了些许她高热发烫的身躯。
心中羞愤不已,她嫌弃地使劲擦着被他吻过的嘴唇。不知是被他还是被烈酒熏得头昏脑热地晕眩着,缓了一会才发现他上身赤裸,自己也仅是覆盖着一层薄被蔽身。而他们的衣物则悬挂在一边的衣轩上,地上满是横流的水渍。
“真是一只不安分的小野猫。”他丝毫不以为意地撑着她滚烫虚脱的身躯。一手拎起床边的酒壶,仰头喝了一口酒后懒懒地解释道:“你伤重高热,我好心在雨夜救你还为你包扎伤口。方才见你难受,就想喂你一口酒舒缓伤痛罢了,谁知你竟这么不知好歹!”
“我并未向你求救。你大可不必如此多事,偏又要管我死活作甚?”她冷言回怼,挣脱他的怀抱。受伤的手臂谨慎地捂紧身上的薄被。另一只手则在床沿不断摸索着四周能够防御的利器。
“你忘记啦?”他哼笑两声,一把将挂在锁骨上的湿发甩至身后挑眉看她:“你在雨中一直对我哀求哭唤着‘公子’,一刻都未曾消停过。就在刚才发着高热还一直在昏迷中呓语着他,我就万分好奇得很,你口中的那个男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负心汉?就在他伤你这么重之后,你还依旧对他念念不忘?”
见她细语软声地雨中祈求,任谁看了都于心不忍。哪知她清醒之后竟天壤之别地相待,丝毫不顾念他相救之恩情。
未被眼前病娇的绝色美人感恩报答,还一心念想着她口中的“公子”。他心中未免有些不悦地吃味。
她朝床边退了退靠在床帏处,极不习惯地避开他身上浓重的酒香气息:“我的事与你毫无干系!”她想起头上还有一只玉簪,便借着床帏悄然往头上抚去。
“呵......”他气愤无语地撇过头,憋闷地再灌下一口壶中烈酒嗤了一声:“好心没好报!若不是看在你叫唤心上人的时候,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惹人怜惜。我看你身着黑衣骑服深更昼伏,才不会贸然搭救你性命!”
“那你大可不救,无人强迫于你。”她半身遮在床帏,脸色苍白着冷斥他。
“你......”他手里的酒忽然也喝不下去了,剑眉一簇:“你若被丢弃在街头,可知之后会发生何等下场?”
她扬起绝美的脸蛋:“大不了一死。”她若不死,那些惹了她的人便不会有好下场!
“我看会比死还要惨!”他说着,忽然从束腰间掏出一宗卷轴。在她眼前摆弄着:“我方才忽然才想起,似乎我在你身上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东西。”
她看到那宗眼熟的卷轴,顾不上几乎与他坦诚相见。揽着薄被就倾身伸手要抢过它:“还给我!”
他迅速将那卷轴收回了身后。抬首却没有丝毫防备,便被她手中的玉簪直直刺入了锁骨之下——
因为手臂受伤使不上力,她并未将玉簪刺入他的皮肉太深。
“你还真为了一纸契约想杀了我!枉顾我救了你。”他拔出她刺入胸口的玉簪,扔弃在床下。目光骤然变得残忍。顾不上胸口伤处开始渗血,他单手就将她双臂轻易反剪身后。将她扯近自己并冷笑着轻道:“你可知我看了这卷轴里面的内容之后,心中有多讶异吗?我本想着你或许签订这种契约,或许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而你并非是太师府的奸细。我还想着或许我们能够成为志同道合的同伴......但是,我似乎是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