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朗才想起问吉宏礼的病情,“他的眼睛伤的很严重吗?不是外伤吗?”
“你不知道吗?”小程做护工时间久了,讲起医学名词来一点不打梗,“要是复位不好,很可能会变失明的。”
“什么?会瞎!”温朗嗷地一声,小程赶紧捂住了他的嘴,“你小声点,王先生交代过不让告诉吉老师的,别让他听见。”
“他交代,他又不是医生,不让病人知道自己的病情就好啊?那还怎么让他积极配合治疗?”
小程自顾自吃饭,这人是不是有病啊,说话怎么这样,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反正主家是这么交代的,我听着照做,也麻烦先生您能配合,多多照顾病人情绪和心情。”
“你一个护工,不但会伺候人,还会照顾病人的心理和情绪,看你年龄也不大,怎么不上学啊?”
“”小程没有再搭理温朗,“我去看看吉老师,您先吃。”
吉宏礼顺着走廊墙壁上的手扶栏杆来回地走,速度很慢,显然是没有适应眼睛看不见,他本来没有穿病号服,但是刚才小程担心他出来被别人撞到,特意建议他换掉了,这衣服跟红路灯的效果差不多,大老远有人看到都会绕开。
病号服有口袋,一侧装着手机,衣服松垮,手机不轻,往下坠得吉宏礼的领子都歪了。正是吃饭的时候,各种饭香味掺杂在一起,走廊里的空气味道都变的让人呼吸不畅。
眼看着吉宏礼要走出科室的大门,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再往外走,人更多更杂。在眼科,病人家属都感同身受对病人很照顾,出去就不一定了,就算吉宏礼穿着病号服,别人也不一定会像在这里一样被人让着走。
这些道理吉宏礼都知道,但是他就是觉得胸闷,心里憋屈的厉害,摸索着进了花园,期间好几次差点撞到人或者磕到自己,还好有小程小心挪开了东西。吉宏礼终于意识到有人跟着他了,“小程?”
“吉老师您怎么知道是我不是那位温先生?”
“要是他早跳出来了,不会像你这样偷偷跟着,偷偷帮我挪东西。”
“嘿嘿,是王先生交代过的,说您要是感觉闷了就让您出去走走。”不是陪着,是小心在后面跟着,小程是真搞不懂这俩人的关系,说的交代的都跟让他来照顾自己老子似的,“您要去哪里?我送您过去。”
小程把吉宏礼送到了花园一脚的休息椅子那,就被吉宏礼打发走了,“等会儿我要回去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没事,我一会儿就回来,先去把您的衣服洗了。”小程又交代,“您手机一号键是王先生的,我的是四号键,有事可以叫我。”
等人离开后,吉宏礼不自觉又把手机攥紧在手里,犹豫着要不要给王迪打个电话,有了这想法又赶紧把手里装了进去,人家都要结婚了,打电话还有个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