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季舒玄起身,终于走出了这座破败的宫殿。
金博鑫抱着双腿,坐在隐玥宫的宫门前,看见季舒玄走出来,一下就蹦了起来,脸上兴奋的神色与季舒玄的冷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殿下,玉阳宫的玉夫人来了好几次了,是听殿下淋了雨,怕殿下受凉了,备了参汤在宫里等着殿下呢。”
季舒玄淡淡的看了一眼金博鑫,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走着。
“姚华阁的萋萋也来过了,还让丫鬟带了上好的膏药,是给姑娘治伤用的。”
“还有霜云殿的云夫人和瑶花阁的金瑶夫人,好像是去了月华寺,是要去给殿下和姑娘祈福,其他几个宫的夫人听了以后,也跟着去了,现在月华寺怕是已经没有那些和尚的立足之地了吧。”金博鑫的语气越发的欢快了一起来。
“啊,对了!”金博鑫一拍脑袋,“对了对了,泫尚书的女儿下午的时候也进宫了,听了这件事情,就留在了三公主的殿内,是等殿下有空的时候就前来请安。”
“金博鑫。”季舒玄终于是停下了脚步,“你到底想什么?”
“殿下啊,这些事情那么有趣,殿下都没有兴趣去瞧瞧?”
季舒玄没有话,只是看着金博鑫,金博鑫一脸笑眯眯的样子:“殿下,这可不像是平时的你哦。”
“平时的我?”季舒玄笑了笑,却没有半点开心的样子,“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了。”
金博鑫捂着肚子哈哈一笑:“哎哟我的殿下,这可不像能从您嘴里出来的话啊,一枝梨花压海棠,玉树临风胜潘安,太子殿下,您何时这般的落魄过?”
季舒玄站在原地,夜风拂过季舒玄的脸颊,路边的海棠被大雨打落了一地,红艳艳的一地,半晌,季舒玄脸上的颓废散去,又成了往日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把勾住金博鑫的肩膀:“得对,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金博鑫,给我传所有的夫人舞姬,太子殿集合,念佛的也给我叫回来,那么喜欢念佛的话,明儿修个佛堂,供个,就供个俄那钵底。”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殿下好诗啊!”
季舒玄嘿嘿一笑,带着金博鑫就消失在晾路的尽头。
不到半个时辰,太子殿就欢腾了起来,司竹生,欢笑声,一声更比一声高,脂粉香气,酒香肉香,四处飘散。
“唉。”一名年长的太医,在隐玥宫的一座阁里,遥望着太子殿的方向,“原以为太子殿下,重新开启了隐玥宫,还兴师动众的召集了,所有的太医来会诊,必定是十分在乎这位姑娘了,只是现在看来,也只是这般而已啊。”
另一名太医,手里捧着一个的暖炉,已经开始入秋了,气也是一的凉了起来,特别是晚上的时候,年纪大了,越发的怕冷,太医已经披上了大袄,闭着眼睛,也不抬头,靠在椅子上,缓缓的开口:“可能吧。”
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了好几,雨过晴,连空气都是清新的。
因为这件事情,夜槿歌回夜氏的行程又被耽搁了,现在看来,恐怕只能等到季舒玄大婚以后才能上路了,当日季舒玄任性的将蓝乐依赶出了胡娰,已经以非常快的速度传播开来了,虽然胡娰和邻国还没有正式的文书,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是千真万确。
一时之间,下的人都盯着邻国,想要看看邻国会作何动作,赤罹已经遭受了重创,这个能够跟赤罹并驾齐驱的国家,对于胡娰这样的举动,到底会作何应对呢?
但是没有预料中的大发雷霆,也没有大兵压境,一切都很平静,平静得让人感到恐慌,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这下午,阳光不错,丫鬟们抬着夜槿歌到院子里面晒太阳,其实夜槿歌的伤势并不是很重,都是一些皮外伤,并没有山筋骨,只是月儿看了那日她被季舒玄带回来的时候,血淋淋的样子,现在硬是不让自己动,连起身也不准夜槿歌自己来。
养了好几日,人是越来越懒散了,连带着长胖了不少。
其实夜槿歌并没有到不能走路的地步,现在她完全可以启程上路,只不过是速度要慢一些而已,但是季舒玄没有,她也不好先,毕竟不管蓝乐依做了什么,季舒玄都是因为自己才将蓝乐依赶出胡娰的。
这件事情后续会发酵成什么样子,夜槿歌的心里没底,若是因为这件事情,对季舒玄造成了什么难以弥补的危害,自己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所以她想要看到这件事情的结果以后,再劝自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