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娟帛,叶青直接把娟帛拿到火上烤,我起初以为他要烧掉,忙去阻止,却发现洁白的娟帛上隐隐出现了黑色的图阵来,一圈圈环绕着,环环相扣,疏而不漏……
果真是八阵图!
“你看看!我没骗你吧!”
我眼前一惊,再不出话来。
“乔……你真的太伤先生了,这么多年,他为你做了多少你知不知道!”
“做那么多有什么用……他……为什么要害公瑾!若不是我在魏宫发现情花毒,我还被瞒在鼓里!”我又恨又感动又诧异又迷茫,鼻尖一酸,终于还是愤然撕碎了娟帛。
“他是为撩到青囊经,为了让你活下来!”他背着手站到营帐窗边,的义正词严,仿佛,错的那个人是我。
我一怔:“你什么?”
“先生命里有大劫,这你不是不知道!当年他用血引救你,相当于就是与你……”
叶青的视线忽地从营帐外拉回,突然脸色大变,跑出营帐:“不好!狼星异变!先生有危险!”
我紧跟着去了孔明营帐,却迟迟没有进去。里面传来急促而被压抑的咳嗽声,问着叶青:
“阿乔呢?睡下了吗?”
我探出头去看里面,叶青的脸色惨白,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低头盯着手中的一只碗叹气。
“明知道没有用,为何还要我当着乔的面端进来?让她以为你喝了就会好吗?”
“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还要骗我多久?到底为什么这样做!”我一阵冷笑,一手掀开营帐,失望的望着在榻上脸色惨白的孔明。
“因为……阿乔永远是孔明的师妹。”诸葛亮重重的点下头,虚弱地笑道。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还能活多久?”现在他的命比任何事都来的重要,其他的事只能先放下。
他犹豫了一会,还没有开口,只是淡淡地咳嗽了一声。
“阿乔……请你来……不是希求你能原谅我……只是……有一遗愿…只有你能帮我达成……”
他顿了一下,想要用力爬起,却又再次瘫软下来,只得借由叶青扶着,才能躺在榻上。
“你先出去吧,我可以的。我有话,想单独和阿乔。”孔明虚弱地拍了拍叶青的手,嘴角挂着勉强的笑容。
看他这般模样,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感觉自己佯装的坚强和狠毒话语,在一瞬之间就忘得一干二净。
我想起叶青方才的一系列话,惊讶感动诧异有余,还是没忍住,语气软了下来,问:
“什么事?”
孔明缓慢地挪动着双手想要握紧我,却又在最后一刻迟疑了,收回自己的手,艰难地轻笑道:
“很怀念在香雪庵的日子,想想……这都快十三年了……还记得,那时就是个不懂事的丫头!”
他看了看我,“如今都是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家了,也知道男女有别,懂得礼仪了……”
我听着他话,心头只觉狠狠捏了一把冷汗。
因为他的声音虚弱得断断续续,好似时刻都可能停止呼吸一般。
“什么心愿……我尽可能帮你达成吧……”反正我也一无所有了。我想。
“今生是看不到梨花了……待我去后,请把我葬在香雪庵,闻着一生花香即可。”
他缓缓闭眼,吓得我不禁去抓了他的手。
他忽然又笑了,却没有睁眼:“阿乔……你还跟时候一样……”
我鼻尖不由得一酸,心中有万千话语也不忍心在此刻打扰。
营帐外北风呼啸,营帐内寂静无声,我感觉到他呼吸渐渐变浅,掌心越来越无力,冰冷,最终从我掌心滑落!
兜兜转转那么多爱恨纠葛,仿佛在那一刻,我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释怀。
我的手一松,脑中空白一片,无力的跌坐在冰凉的地面上。
诸葛亮死了。
后来的军营中并未传出诸葛亮的死讯,那时我才知道,为了稳定军心,叶青早被孔明培养为第二个诸葛亮。
只是回想叶青与诸葛亮相似的时候,仿佛在江东就开始了!
难道他早预料到这么一?
公元221年三月,带孔明的骨灰回香雪庵的途中,我暗暗到了洛阳打探阿碧的消息。
东城池边的人,那亮后,河边惨死了一男一女,两人紧紧抱着连仵作都分不开。那里一片狼藉,血渍浸染,蒙面人尸横遍野,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大将军带了一批人给他们收尸。
我约摸是猜到这个结局,只是内心已经麻木。
我在这世上再无牵挂,也不再回魏宫。
同年,曹丕以“汉亡于许,魏昌于许”之意,改许县为许昌,与洛阳、谯、邺、长安并列为魏“五都”。
十月,世人只知魏宫宓妃卒,不知凤倾隐于剩
次年,我终于兜兜转转到了香雪庵。
那是仍然是一片淡雅清新,放眼望去一片片一里里满是粉的白的金的梨花瓣,夏风一吹拂,就如乐曲音符一般波浪式推进……
我静静站在梨树下,一手抱孔明的骨灰,一只手伸出来触碰那纷纷落下的花瓣……粉的白的金的……一朵朵都是那样娇艳……香气扑鼻……
我深深地呼吸着芳香,好似得到自由的鸟儿一般,耳边突然响起个男声:
“凤倾姐姐!你可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