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内官大人,他谋害郡主,哪还有命?”
“哎!是这么个理儿,我去看看其它的人审得怎么样了。”
说完这名有官阶的内监就离开了,那小黄门弯着身,赔着笑:“内官您慢走!”
钟家大夫人,见自己的儿子都招了个彻底,她还抗什么?她也不想再受这切肤之痛了,遂即也都招了,甚至还透露了些,钟国公府与岳家巷的往来。
再然后,就是一些小厮婢女们的审问,有些忠心的,还能抗一抗,其它的……也都吐了好些个情况出来。
宗正寺连夜,将所有供词,整理编册,形成完整的证据链,以及一封案情的概述,预备天一亮就呈到了延庆帝面前。
同时报请大理寺,提审岳家巷的人,让钟家大夫人和她的小儿子
与此同时,钟国公虽然没怎么样,却是一夜无眠,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哪里能睡得着?所以……当他跪在文德殿里时,他满身的疲惫和满眼的血丝。
延庆帝就靠在书案后面,手里慢慢的捻着珠串,瞧着跪在地上的钟国公,一言不发,屋里静得吓人,等了约摸几息的时候:
“昨个一夜,爱卿可想好了吗?”
“回陛下的话,臣没做过。”
“哦,没做过!呵呵,好啊。”
“臣问心无愧!”
“朕来问你,岳家巷和你是什么关系?”
“岳家大老爷的小儿子,是臣的门生。”
“只是门生?”
“确实如此,并无过多的往来。”
延庆帝随手拣起,那案卷,翻阅着:“只是门生的话,岳家巷……为何要……给钟家送大量的银钱?嗯?”
钟国公无力的闭了闭眼睛,心想:那些软骨头,到底是说了些不该说的,拖了他的后腿。怪自己太纵容他们,对他们和岳家巷的往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也只能……把事情都推到他们身上了:
“臣……并不知晓此事。”
“不知?”
“确实不知。”
延庆帝明白,他这是把责任都推到他的妻小身上,此人德行堪忧!可即便他想推出去,呵呵,那还要看他妻子的娘家,靖远伯爵府让不让!
“钟国公,有些事……并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
“陛下,臣……不明白。”
“不明白?也好。”
“你不认与岳家巷的关系……也没关系,但是……你要知道……有些事儿,不可能一直瞒得住!”
钟国公也不知道现下这局面该怎么办,他也怕岳家巷的大老爷,在大理寺招架不住,吐了东西出来,他就更被动了。
可是现在交代钟国公府和岳家巷的背后的关联……争取陛下的谅解……日后再徐徐图之……
他又不甘心,因为和岳家巷的牵连,也断了不少了,万一能躲得过去呢?
更何况若是现在交代了,日后……再无可能东山再起了。就是没有那个……外戚当政的想法,即便是为臣也是要受排挤打压的,子子孙孙再无出头之日。
所以他……选择了拒绝延庆帝的好意:
“陛下!臣……只是因为他们岳家巷的孩子是臣的门生,他们时常送些……送些好处……而已,并无其它。”
延庆帝明白,他这是打算一条道上跑到黑了他本想看在皇后和已故老国公的面子上,给他一个宽仁,可是……好吧,他想死,他也不好拦着:
“即不明白,就回家想明白。松茂!”
“老奴在!”
“通知尚书省,鉴于钟国公纵容妻小谋害宗亲,手段残忍,有违古训又因其它与钟国公府相关的案件暂未查清,擢……罢免钟家一众人等全部实职,暂时保留官阶,以观后续情况再行定夺!”
“是!”
“让宗正尽快查明事情的来龙去脉,所有参与谋害邕亲王府的人,定要严惩不怠!”
“是!”
“毕竟钟国公的妻小是外戚,就由宗正寺处理吧。”
“是。”
钟国公怔愣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他以为自己不认,延庆帝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有什么证据?现在下这处置,分明是有了证据呀,他急切的:
“陛下,臣……!”
延庆帝挥了挥手,拿起案卷来,让钱松茂递给他,让他自己看。钟国公匆匆接下,一目十行的翻看着,越看越心惊,这……这怎么可能?
“服气吗?”
钟国公哭诉着:“陛下!这是屈打成招啊!”
延庆帝讨厌他的狡辩,不由得怒声怼他:“屈打成招?然后分开审理的,所有招的都一样的,都能合得上,没岔子?”
“这……这……”
这时钱松茂也走了进来,拿了两份案卷,放在了延庆帝的案头后:
“陛下,这是宗正寺前去岳家巷找那卖毒给国公府之人,审出来的结果。”
“手脚倒是挺快。”
“另一份是……”延庆帝瞄到了那是顺天府呈上来的,他抬了一下手止了钱松茂的话,兀自翻看着,两份案卷……把他看笑了:
“好啊!”
他把宗正寺递上来的案卷,扔到了钟国公的面前:“看看吧。”
钟国公颤抖着手,拣起那份案卷,里面的内容,直接吓得他慌不择路,胡言乱语:
“陛下,臣真的不知道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