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庄禹再无心思留下,他不解沁姝为何与七皇子纠缠一道,他无论如何也要追上问个明白。
“不必了,杨兄弟,你就替本寨主好生服侍嵇浒贤弟去月儿那歇息一夜,赶明你再护送嵇浒贤弟回应,他与楚楚的婚仪不该因着我与沁姝而耽搁。”
话已出,庄禹分明打算不辞辛劳都要追撵上七皇子、项莽、沁姝他们呢!
“庄大哥,我陪你一道吧!我的婚仪也就是你与沁姝的婚仪时刻,你我一同完婚,否则我不会先你一步。”
“胡!”庄禹怒目圆睁,粗喘着气,晷刻,他又道:“我贤弟,你难不成对沁姝始终念念不忘,只消丝毫机会都不舍放手?本来你与楚楚才是一对,但你放不下周兰儿,见着与兰儿一个模样的女子就想据为己有,无论她是不是已经爱上旁个男子?嵇浒贤弟,你若再贪念沁姝的美色,就不怕被人鄙视你兄弟妻不可欺吗?庄禹虽然不才,好赖懂得门当户对、郎才女貌,楚楚才最配你,若你再辜负人家,万一人家怨恨,你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两位女子家你一个都得不着,到时可别懊悔不及。”
分明是激将法,嵇浒听出,他不会忘记庄禹对他所寄予的一份希望。就是万不得已,由他嵇浒带走沁姝,且好生待她,令庄禹安心就能心足了。
当然,一席话,杨展也好、柳月儿也罢,不明就里的以为庄禹埋汰嵇浒,对嵇浒的为人保有几分猜忌。
淡淡噙笑,清俊的面容转向眼前开阔的远方,直直的双眸轻眨,思忖一番,这才看了眼佯装怒火不息的庄禹。“庄大哥既然执意嵇浒不便多劝,好吧!那我也不久留了,我还有琐务要办,你一路顺风,真有什么难处可飞鸽传书与我,能帮手一把的嵇浒必定不推辞。”
事到紧要,不成想两位当世才俊竟然翻了脸面。嵇浒快速上马,拱拱手,算是道别了庄禹和杨展、柳月儿。策马扬鞭,大马奔出,来不及等柳月儿反应劝留,嵇浒便在快马的疾驰之下如电一道没入余光的晚照之郑
而庄禹也该上马了,他情知方才的一席话嵇浒贤弟不会为此真的气恼,明白他一番苦心而已。吩咐杨展留下,庄禹便如嵇浒,策马扬鞭急急奔离。
杨展岂会眼睁睁看着庄禹独自上路,需知一程追撵与襄龙教必定少不了碰上,万一动起手来,庄寨主断了右臂,威风已经不复从前,若被打伤、打死都没人知晓。杨展追随在旁也能出谋划策,安排琐务,遇上险况多少都可从旁化解。
上马,心下一片乱糟糟,看来去柳月儿的新宅吃酒、留宿是不成了。杨展扬起马鞭方要催马之刻那柳月儿立时启口。“你这是作甚,想把我一个人留在坝沿村?”
杨展反应过来,眨了眨双眼,憨憨一笑。“哟!恕我驽骀,月儿不嫌弃就上马随我去追庄大哥吧!”
柳月儿怒不可遏,对方才庄禹毫不在乎她的举动正生闷气。这会,她方归来,心下一思忖随即道:“算了,杨大哥送我归去,若想追撵庄大哥就明个再。反正,寒地冷,他那么心急未必就能追去多远。”
也在理,庄大哥就算挂念沁姝,不眠不休也强迫自个坚忍辛劳,但马儿每日行程有限,执意下去那马儿可承受不来。
不过,柳月儿、杨展都知庄大哥也不是傻子,沿途花银子不愁买不来快马。
实属怄气,反正年关将近,柳月儿不想被庄大哥牵着鼻子走,她得稳坐中军帐,打理好新的家业,而后适时出动,再同庄禹谋得一个好结局。
杨展左右为难,最终他不得不依照月儿的辞策马送人家女子归去。
……
话嵇浒一程赶来椒城,他始终惦念不下的乃是严五骸骨,他能做的是依照孟见巧曾经的辞将忠仆的体骸寻到,而后就地敛葬,也不枉主仆一场。之后他抛开一时的杂念,尽快归去应,寻到犹如丧家之犬的老鸨子,杀之再无情面可言。
一夜独眠,色微明,嵇浒便寻访村人,到底寻到一山坡土堆,这儿正是路过村人行善将严五埋身的地方。
重又敛葬,立碑,焚香,坐在坟茔前,嵇浒尽诉人生悲凉,也记得从边塞初来应之时严五好劝游历江南,故才惹出是非恩怨连串不息,如今,“多嘴之人”已经长埋黄土,而他这位听劝的公子哥竟然悲欢无定的久久不肯归去。
前程缥缈仍无悔,万求“情伤”有个了结。他究竟为谁留在应,为何心中放不下?是楚楚吗?因着就要成为他的新娘了。不!无人在旁,他才胆敢断定,他绝不是为了楚楚,他始终没忘记一位女子…
自欺欺人太伤人,权当虞沁姝就是周兰儿又觉着可笑至极!
严五的体骸妥善安葬之后,他还想寻找许良的体骸,如此只能强攻龙山。需知,七皇子同项莽都在椒城,而襄龙教分支椒城的头领正是黄扬,他这奸宄贼人必定是趁迟虎领着一干乞儿去苏州之际又潜来龙山了。
单枪匹马,犹如上回击溃江无形与一众襄龙教喽啰那般,他断定七皇子和项莽都离开龙山,此时他便可杀他个痛快。已经撕破面皮,往后七皇子、项莽知晓是他嵇浒所为又能怎样?
短锏早早在手,昂首挺胸,迈步阶矶,不多远处几名喽啰瞧见来人,赶紧上前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