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去衣裳,钻入被窝,被褥蒙过头,不再寒冷,温暖而静谧,只他一饶被窝里他使力闭上双眸,不问、不理,他只想好生寐上一觉。
翌日时刻,柳月儿急急敲响了庄禹厢房的门扉。“庄大哥可起身了?”
迷迷糊糊,若似梦境,但他知晓这会绝非深夜,一道冬日温阳穿过窗牖,总算好睡了一宿,迅捷回道:“我这就起身。”
……
“跟我走吧!离开椒城、离开应、离开庄禹、也离开嵇浒,随本王去京城散散心。人活一世不易,莫要亏待了自个。”七皇子善目和蔼,在美人面前他再无昔日的飞扬跋扈。
项莽瞧不下去,愤然转脸看去门前。
沁姝眸光呆滞,不愿启口,心如死灰,起不了一丝的风吹草动。
不知羞耻,七皇子这便将他的手掌压制在她的臂膀之上,看来循序渐进,欲图慢慢来,隔着衣裳也罢,能与她这般亲近足以大出七皇子所料了。
“你二位哥哥已经安然厚葬,如今你也孤家寡人,随本王去京城好赖有个去处。”
琼眸一挑,睥睨了一眼七皇子,她仍旧不言不语。
哪怕一眼,七皇子都惊悚不知所措,幸亏她并无旁个不悦神色。
吞了一口涎水,七皇子低声下气又道:“沁姝,你别多心,本王…在下只是将你当做红颜知己,不敢对你觊觎什么!你只消与本王一道赶去京城,瞧瞧京城的繁华热闹,怎么着新年将至,你去闲玩一番也值当啊!”
不过是看作红颜知己?出来连项莽都忍不住一个冷笑。“哼哼!”虽然不甚大声,但他这一冷笑想必七皇子和虞沁姝都听见了。索性,轻叹一声便迈步离开了屋中,七皇子有什么吩咐自然会遣派喽啰去只会他的。
项莽走开,七皇子犹如没瞧见一般,他的双眸乃至腹中的心儿都在沁姝这方。
“再不走,赶去京城过年恐怕得迟了,就算今日起程唯有马不停蹄才成。”微蹙眉头,七皇子咧嘴一笑。“莫非沁姝没胆量了,这一程远行千辛万苦,你终归女子家的,不敢随我们这些男子一道?”
故意激将,这招反倒起了作用,沁姝回过神来。“谁个怕了?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有何难处,若在下能襄助一把的决不推辞。”
摇摇头,又度垂首,墨染般的膏发就对着盯她看的七皇子。“我生无可恋,不在乎什么繁华,也不在意什么京城,只要留在父母、二位哥哥的坟茔旁度过日日、月月、年年,直到我老去,死去,就死在他们的坟茔旁…”话不想多,不曾干涩的泪眼又模糊一片。
悲伤来就来,七皇子赶紧讨巧。“不许你胡!人生人死又不是你的过错,在下要你好好活着,好好过完这一世。你也别犟了,在下这便安排人马,不分男女,你我一道赶路,但愿还能赶回去同母妃共度新年。”
“我可没答应你,请七王爷自重。”沁姝罢一个起身,眨了眨泪眸,迈步。
七皇子怎会让她独个留下?一番讨巧厚葬沁姝二位哥哥,又赶来她的家中好言好语的,沁姝还如此冷漠相向可不成。慌乱之下七皇子伸手去掣她的臂膀,孰料恰恰就抓住了她的柔荑。
冰凉但软绵绵似无骨般,握在掌中十分受用。
徒然面上一道绯红,沁姝奋力挣脱。“大胆!”
“啊呀!在下不敢,在下无心的。”七皇子噙笑抱拳折腰赔礼。
狠狠剜了他一眼,没好脸色,行步去了里屋。“莫要跟来。”
倒真听话,沁姝吩咐,七皇子就不敢逾越,只是呆呆愣愣地坐在堂屋冥思什么?
约莫一刻时辰,听不见丝毫动静,索性,沁姝出了自个的香闺,四眸恰巧再遇。七皇子根本就没离开半步。
赶紧起身,陪笑讨巧。“沁姝,在京城我有一别苑,你若不想去皇宫,在下可将那处作你歇脚的地方。赶新年之际,游历一番京城各处,散散心,开过年,在下应承你会陪你归来应,到时候见上庄禹非得问个来龙去脉,究竟是为何害了你二位哥哥性命。”略停顿,七皇子不忘补缀道:“啊!还得问明嵇浒,明知庄禹行凶却甘心袒护,沁姝你在他心中是不是真的不及庄禹,一文不值?”
真当虞沁姝不解七皇子的鬼心思?非也!沁姝心下明聊紧。七皇子设法诋毁庄禹和嵇浒,尤以明知她虞沁姝已经失身庄禹还如此优渥厚待,若毫无觊觎除非虞沁姝是真傻才会相信。
七皇子急于归去京城,对沁姝而言她不敢想象,自生在蕞尔城的穷乡僻壤之地,从未见过世面,亏待庄禹令她开了眼界,在应一番的周折,她对繁华都会自然也很向往,而况京城龙脉宝地,她若去亲眼见一见实则此生无憾。
襄龙教内虽然藏龙卧虎,但所谓的高手除了项莽之外恐怕都是些下三滥的角色,只懂得虚张声势,真到单打独斗,虞沁姝未必会输给任何人。
鉴于此,沁姝自忖,假若同七皇子去京城一趟瞧瞧热闹又能怎样?反正除了项莽谁也奈何不了她,紧要的是她已经知晓真相,同庄禹如何再双宿双飞?
不过,襄龙教什么邪门歪道沁姝也瞧不惯,她比庄禹、嵇浒欲图杀死襄龙教第一恶人江无形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