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子何等人物,经历风风雨雨无数,此刻红玉仍旧插话她也断定除了庄禹还有什么重要的遗漏,遂略作沉吟,才起身,近至红玉身旁。“好,那妈妈就听你看。”
“是!”红玉嘴角一撇,狠狠侧颜瞧去孟见巧,而后一个白眼翻起,再白了一眼柳月儿,眸光讨巧地仰视鸨母。“妈妈,奴婢若出一人来,今夜您就算了结了孟见巧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也不打紧了。”
鸨母从红玉的话中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但她一时不好剖断,需得红玉多些辞她才能拿捏。“见巧可是妈妈我这儿的头牌,要了她的命妈妈我的钱银还指望谁去挣来?”
这会,别孟见巧吓得就快魂不守舍,月儿也暗中叫苦,都怪自个嘴巴不紧,为了令孟见巧吃下定心丸,与她一道死心塌地谋划,她竟个将一个死聊女人又多嘴活了,其实并非是活了,而是另一人,与先前的女子一个模样。
红玉冷笑一声,再侧睨一眼孟见巧。“妈妈有周兰儿呀!周兰儿比之孟见巧不仅琴棋书画高超一筹,更为重要的是美色也高出一截。那些老爷们若听周兰儿还没死,再度出现在娼寮里,为妈妈…”
“等等,你什么周兰儿,她…她不是死了…如今…如今怎的…”
“妈妈,奴婢的就是这个重要的事,妈妈您周兰儿还能带回娼寮,迫她换上孟见巧卖艺,那些大老爷们会不会蜂拥而至,到底来瞧瞧这人间罕有的奇事,之后便是白花花的银子每日不断流进了妈妈的藏宝箱里?”
孟见巧也不是省油的灯,见大势已去,偷鸡不成蚀把米,欲图同月儿一道把红玉推出来做替死鬼的奢想破灭,索性她也明哲保身,赶紧插言。“妈妈,红玉所言都属实,不过红玉并不知晓所谓的周兰儿什么来路,那女子本是一猎户人家的女儿,只因寻找两位猎夫哥哥的下落赶来了应,谁知庄禹将她救回,发觉她与周兰儿一模一样,只是肤色稍稍暗淡了些,为今养尊处优,吃香喝辣在庄禹那。面色越发白里透红,与往时的周兰儿更是毫无差别。”
“你知道什么?妈妈…”红玉惧怕孟见巧抢了她的出卖同谋的功劳,急迫地再道:“妈妈,那猎户人家的女儿正在柳月儿的调教之下也学得了周兰儿的举止行为,日后打算迷惑妈妈,骗妈妈出娼寮之时便是她们唤来庄禹劫取妈妈钱银之日。”
老鸨子左右瞧着两个年轻女子急不可耐道出秘辛,她除了冷笑还是冷笑。“哼哼哼!方才让你们,不想你们刻意隐瞒,如今我没让你们,你们却争先恐后地出卖同谋的姐妹,好,果然是好。妈妈眼光从来就没看错人过,这会只有月儿沉如钟,爬那动也不动,一句话也不多。果然有妈妈当年的风采,年纪便沉稳老练。”
似乎,老鸨子对孟见巧与红玉都不太在意,她还是近月儿身旁,又次蹲下高贵的身子,引手就托起月儿的下颚,令月儿垂下的头颅抬起,碧眼老眸闪出光泽与月儿眸光相遇。
月儿老练不假,可她在这般时刻怎会心下平静,但被抬起头颅之时,她的面色也是铁青,身子觳觫不歇。眼角隐隐抽搐。
“你看,那猎户人家的女儿究竟怎么回事。”鸨母盯着月儿。
“她…她…她只是一个苦命的女子,与周兰儿一模一样,是故,月儿便打算用她来蒙蔽妈妈,骗妈妈离开娼寮,而后庄禹也好动手。”月儿如实道出。
“好大的胆子,你还是承认你就是主谋了?”妈妈抽手,缓缓起身。俯瞰着柳月儿。
月儿颌首。“是!月儿就是主谋,与…与姐,红玉无干,她们都是奴婢诱使才被逼与奴婢同谋的。求…求妈妈饶了她们。”
“饶了她们?”鸨母启开步伐,她朝中太师椅那行去,而后转身落座。“哎呀!老对我总算有个交代,死了一个周兰儿,总还一个来。”
自言自语毕,鸨母便盯着柳月儿问话。“月儿也该如实告知妈妈这女子姓何名谁了吧?”
“她…她…她与此无干,只是一过客,迟早会离开,妈妈不必计较她的名讳…”月儿并非好意替沁姝话,只是她不想全部道来,与妈妈周旋,就看妈妈如何决断她再适时而动。
“妈妈可瞧见了,柳月儿、孟见巧,这两个贱人都是吃里扒外的货色,妈妈决计不能轻饶了。只要将那与周兰儿一个模子的女人带来,妈妈也可…”红玉又次插言。
早就不耐烦,方才红玉的插言鸨母就想惩戒她,争奈红玉出这一紧要之人来才没惩戒她,但这样的丫鬟留在身旁日后难保不是出卖主子的贱人,鸨母登时便脸色一沉,她有了一狠毒的心思,权当杀鸡给猴看。“外头的人听着,你们速速进屋。”
听言,七八名在外头候话的龟奴便争先恐后一气进屋等候老鸨子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