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见巧头回见着这俊朗男子,始一抬眸,竟个有些恍惚,这男子怎的如此俊美,比之女子家来也毫不逊色,或有过之呢!
月儿赶紧不忘福身问候。“奴婢拜见嵇公子。”
嵇将军、嵇公子,见巧心思兀地舒开,她虽素未谋面嵇浒,但凭妈妈与月儿的话她猜到这俊美的男子便是前任花魁的爱郎了。有模学样,她随月儿一般福身,彤红的润唇启开。“见巧拜见嵇公子。”
“啊…啊…无需客气。”嵇浒反倒腼腆了起来,他自然也想瞧瞧如今应第一美可比得过旧爱兰儿的娇美。
然,不出所料,孟见巧绝色美人不假,但真真与兰儿相比差距也能显见。好在,他不是赶来消遣时辰,也不会在意美人如何展露才艺,他要的是月儿给他一句实诚的话。
孟见巧虽然上回在鸨母那捏造月儿与嵇浒私通,然她不过凭臆想估摸嵇浒的俊朗大概面容,着实今儿真见上了,她的芳心竟个一窜,她知道先前的应第一美周兰儿果然眼光不差,失身嵇浒也令女子家觉着不算亏骞,若能与他长相厮守或是服侍他身旁此生无憾了。
“见巧,你还不速速去换身行头?”鸨母催促。
“不必,不必。”嵇浒赶紧插言:“妈妈送我来此令在下感激不尽,这会也不敢添扰妈妈了,您还是忙自个的事吧!我见着月儿有些话想对她就成了。”
俊朗无匹的美男子是赶来找月儿的?她好赖也是当今的第一名伶,才艺并不在兰儿之下呀!孟见巧始料不到的他竟个对她的美色无动于衷。热烈的芳心犹如夏日一碗酥酪急速用下,一阵阵寒意顿生。
再想想,她又觉着不该有此念头,人家痴情男儿,为了一个周兰儿甘冒风险统摄军兵攻打龙山,开罪了一群山贼不,连心爱的女子周兰儿也为此命丧。然他却仍旧一心记挂周兰儿,为了周兰儿始终都在查探庄禹的下落,直至斩杀庄禹他才能平复心中的苦痛。即使庄禹最终摘取了兰儿的芳心,令周兰儿委身于他,结为伉俪,到底未必就是夺人所爱的罪魁祸首,是是非非也难以得清了。不过,但凭嵇浒的执意可鉴,他对兰儿的真情地也该为此动容,如茨好男子轻易见一个爱一个岂不是令人鄙夷?对她孟见巧不冷不热反倒令人敬佩嵇公子的为人才对呀!
心结开了,见巧也就稣舒了心绪。“妈妈示下,女儿不敢不从命。嵇公子若不嫌女子才艺粗陋,比不上先前的应第一美周兰儿的技艺,女子乐意为嵇公子献丑一番,也好令嵇公子替女子提点提点,日后女子的技艺便能再度长进。”
鸨母噙笑也不离开,与见巧、月儿,三位女人家一道都将眸光瞧来嵇浒。
他越发腼腆,支支吾吾道:“好…好吧!既然…既然见巧姑娘有心展露技艺,那就请见巧姑娘施展高绝本领也让…也让在下一饱眼福。嘿嘿!”
总算是应承了,鸨母这会贼贼笑着,打声招呼、吩咐了月儿两句便走。
许良立在一旁,心下美滋滋,上算一回,不用花巨量银子就能瞧见应第一美饶才艺展露,着实令他肥脸笑容不辍。
孟见巧与柳月儿都不敢撵走许良,毕竟嵇公子显赫,人家主子都没示下随从离开,她们怎好多话。反正今个上昼没生意可做,妈妈带来钱府尹的上门贵客,她们也情知再多的才艺展露也没银子可收的了,多一个下人瞧了就瞧了,反正都是白忙活。
如此,依法素日来的一套行头换上,琴箫等丝竹一应展露,那许良早就听得如醉如痴了。再一会又是孟见巧最拿手的技艺便是舞姿,纤细柔媚,含娇慢舞。闺房之中馨香润鼻,令人若梦若幻。
直到这会,别许良为之云里梦里的陶醉不堪了,嵇浒也觉着阵阵酥麻,全身上下都对见巧的本事暗暗迷离软塌。
一舞罢了,见巧再则便是书、画的展露。话书画并非讨巧尊客的技艺,只因见巧工于绘画,她虽从未见过嵇浒,但月儿闲言碎语时她记得月儿提及过嵇浒绘画的能耐,如此,随后的舞技停罢,非得书画一幅与嵇浒,请他指点斧正。
女儿家的心思浓浓萦于心头,她渴盼今日就令嵇公子对她也动了些许的心思,哪怕就那么一点点,若日后与月儿相谋成事,偷回了卖身契,嵇公子再个眷顾她,日后做了将军的妻子,就算是妾也美的不行了呀!
月儿只管奉命行事,重新取来纸笔,砚滴滴出清水,细细研墨,须臾便成。毕竟方才见巧还写过字,砚台尚未干涩。
这次她不是写字,而是一幅山水画瞬间便成就,之后倒是写了几行字,一首七言便完。
嵇浒观的入奇,不承想孟见巧的舞技还有绘画的本事都比兰儿高出许多,这女子清妍超俗,细细打量也美的出了尘俗,若同仙女降世,令人多瞧几眼都心下稣活不已。
“嵇公子肯否厘正一二,女子当感激不尽。”见巧莺言燕语的。
嵇浒双眸越发贼亮,偷撷着见巧的乖顺与魅惑。垂首,他细细观来,见巧的书画都属上乘,笔力荏弱倒也娟秀,画作意境悠逸绵连。山石、苍松、桥流水、茅舍、牧童,细致入微。
“妙,实在是妙!见巧的画作堪比当世名家,你这本事日后就算闯荡在外也无忌没饭吃了。嘿嘿嘿!”不过一句打诨的话,嵇浒也没多深了里想。
甫听此话,孟见巧一个颤栗,窘色上了佳颜。“嵇公子谬赞,女子怎敢与当世名家相提并论,不过是个卖笑的苦命女子。”她倒干脆,话间珠泪就滚落了下来。也不忌月儿与嵇浒随从许良就在边旁呢!
顿时,嵇浒也不敢含笑大赞了,他想起了兰儿也是如茨悲悲戚戚的,无非就是想逃离娼寮,不用忧惧日后的悲惨下场。
是啊!兰儿有心逃离,那么见巧呢?她也是女子家的,及笄之年,离碧玉年华也是越发近了,日后鸨母必然也会对见巧若同兰儿一般逼迫她接客,也即是见巧不设法逃离娼寮就得入了火坑,没有活路,往后便要暗黑无光的凄苦度过此生了。
月儿赶紧取出绢帕。“姐别太悲伤了,嵇公子瞧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