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灭真山贼的话沁姝还觉着我有错?”
略沉吟,她猜出了些。“来日不妨与我细,若有必要沁姝也愿与你一道。”
求之不得呢!他颌首。“好!必定不会舛误,凭我剖断龙山再有山贼出没绝非善类,否则知县大人所言就不符了。”嵇浒与知县大人细谈之后,他也大致断定与庄禹无干,就算是庄禹麾下旧部,如今作恶不分黎民富贵,这样的山贼就该斩绝。
听来,沁姝只好暂且依法行事,没作旁话,想来日后如何就待日后去面对吧!
……
三日后,应府衙。嵇浒与徐郎中一道前去庄禹疗伤之处。而许良、严五则护送沁姝姑娘复回了茅屋,等待徐郎中接骨完成之后再接她去瞧一眼庄禹,免得瞧见庄禹伤重的模样反而悲伤。实则,嵇浒另有打算,他不想暴露太多,就连徐郎中那嵇浒也骗龙山原先一杂役逃命来了应,曾襄助过他嵇浒,遂出于感激,如今人家有难绝不该袖手旁观。
有心隐瞒,徐郎中自不敢多问,只依照嵇公子所言,在那名唤秦龙的英雄面前只管唤他段虎就好。
旁饶琐事何须在意?用心接骨方为要务。但见那秦龙之时,徐郎中三角眼细细一观,果真打过照面的,便是逼迫他替坝沿村一猎夫接骨的英雄。再会之时已无芥蒂了,更因他一赤脚郎中有幸为嵇将军朋侪接骨,而况应府尹的府衙之内,这等荣耀旁个郎中一辈子只怕都遇不上呀!
赵郎中与徐郎中一见如故,对他的接骨异样法子敬佩有加,想及自个堂堂御医出身都不及这位赤脚郎中的本事,感慨万千,遂诚邀徐郎中一同出府去酒肆吃酒,当然,嵇公子也在侧。
七日后,陋闾茅屋,嵇浒邀约沁姝赶来相会。不过,迟虎、杨展对上回沁姝无功而返,并未见着伤重的庄禹大哥早就气恼嵇浒的言而无信,今个自然一同相陪,虽然沁姝自信无碍也拦不住二位大哥的好意只得一同坐上严五的马车赶来。
本打算卖了这处茅屋了却尘缘旧爱,但事有转圜,他便想着再次见沁姝一面之后是否变卖茅屋。早早来此,门前喟叹,望月皓洁,徘徊引首。
闲忧得得,思不尽遐愁近虑,盼不及佳人从旁绵语。心下大乱,长吁短叹。谁解风花雪月那时的亲睦与凄苦。若苍有成人之美,就让今夜成全佳缘一场,他也不枉应久久不离的劳苦。
心思凌乱,迷滞难返。行一步停一步,停一步再行一步。感喟千千万,一会与佳人孤男寡女该如何闲谈欢悦呀?
练家子的耳力惊人,稍有响动都被他发觉。不过,喜不自胜,猜到是沁姝姑娘来此。整襟掸袖,儒雅挺拔,他等她来时便以读书饶姿彩相会。虽然他明了她也算武艺不俗江湖中人。
噙笑相望,果然是严五领路在前,后头跟着的正是村姑装束的沁姝,只是沁姝后头还有人随来,共有两位。
欢悦骤减,料到是迟虎与杨展围随而来。嵇浒只消以礼相待挺身站立再不必笑颜粲然就是。
“庾姑娘请!二位请!”严五赶前近至茅屋旁伸手示意,而后他则退去一旁。
互为打个照面,嵇浒无奈地再引她与迟虎、杨展入了茅屋。“都请坐下叙谈吧!”
三位来客不知嵇浒什么名堂,只管坐在八仙桌旁长凳上。今夜倒想见识嵇浒如何辞,若再言而无信,令他们见不着庄禹大哥的话必定不轻饶。而况,来时已作交待,哨探暗中追撵马车而来,在此处茅屋之外布设一干武艺不俗的手下随时等候发令,遇有险况自当及时奔来施援。
各有各想,这会主家也该表明缘由,是故嵇浒扫视三人后启口话。“今个邀请汝等前来是有些好消息要与你们开的。”
“那还等什么,就请嵇公子速速来吧!”杨展对嵇浒戒心甚重,自是瞧见他也不大愿好言相向。
瞥了眼沁姝,但见她琼眸直射而来,毫无避闪之意,骇的他心儿一慌,干咳两声才话。“三位忧心的不过是庄禹大哥接骨如何了!自然邀你们前来就是因着那椒城的徐郎中接骨本事卓绝,庄禹大哥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但他伤势太重,一时半会也不能康愈,是故需得多些时日,兴许得两三个月才能康愈无碍。”
三人你瞧我我瞧你,皆面呈喜色,迟虎亦含笑急问。“嵇公子,你庄大哥接骨顺遂,日后行走江湖也必定无碍吧?”
“那是自然!”嵇浒坦然噙笑回话。
“空口无凭,你过会带我去一见庄禹大哥的,就不知你何时成行?”沁姝启口。
听及她相问,仿佛有些揪心,不知为何?然,心下略作思忖他明了了,因着沁姝始终都关心庄禹的安危,却不曾问问他嵇浒也赡不轻,如今可康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