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邶一个箭步冲到了薛浸衣面前,紧紧把她护在身后,薛浸衣盯着荣妃看,荣妃大叫几声之后便开始张牙舞爪的打人,在她身边的几个宫女太监都被打得鼻青脸肿。
王皇后被云盏保护着,现在倒是庆幸云盏护住了自己。
“怎么回事?不行!看荣妃娘娘的状态不对,赶紧派个人上去看看。”云盏都发现荣妃现在的神情很不对劲,整个人疯疯癫癫的又暴怒,连青筋都崩起来了,看起来狰狞至极,俨然像一个发了疯的疯婆子,哪里还有一个正常人的样子。
薛浸衣和宋邶两人站的最远,不是他们俩不敢靠近,而是他们两个人觉得荣妃现在的状态不像是发了疯,倒像是中了毒。
“而是我觉得荣妃娘娘这件事情不对劲,咱们要不然把青藤卫叫过来?”宋邶问道。
薛浸衣刚想要回答,但面前的荣妃突然之间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她在原地站了站,然后四处望了望,她像是在寻找什么的样子,她看见王皇后的时候整个人往后面一缩,可当她视线转到另外一边看见薛浸衣的时候却突然大喊了一声:“小将军,救我!”
“不好!”薛浸衣推开宋邶,正要过去,却被宋邶拉住。
因为就在她往前冲的那一刻,荣妃吐了一大口血,还是黑色的,吐完之后她就倒在了地上。
“荣妃娘娘!”薛浸衣喊了一句,荣妃似乎是听见了她的声音,她在地上狠狠的抽搐了两下,再没有了动静。
薛浸衣把荣妃从地上扶起来此刻才发现荣妃的手居然变如同死人般冰凉,可是就算是死了,怎么会如此的凉?
“娘娘,荣妃娘娘,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呀!你父亲还在边关,你父亲还在关山呢!他还没有等到回来看你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看你呢!娘娘,荣妃娘娘。”薛浸衣看着荣妃这张面如死灰的脸,她一想到还在关山为国奋战的唐老将军,薛浸衣心里就一紧。
宋邶低了低头,他走过来蹲在薛浸衣身边,然后拿了一方锦帕轻轻的挑起荣妃的手,掀开她的袖子,荣妃那只手臂的皮肤上布满了黑色的纹路,是从最上面往下蔓延的,到如今还在蔓延,但是颜色却越来越深,看起来就像是在血脉里长了一节节的骨头一样。
“果然是中毒了。”宋邶道。
薛浸衣看了一眼,她面色不善道:“是骨毒。”
“骨毒?”宋邶不解。
“是东瀛的一种毒,是根据东瀛的一个传说,名叫骨女,生前遭人欺凌蹂躏,死后怨气不散,便常常附身在负心男子的身上,然后那些被她附身的人血脉中便会长出这么一截截的骨头,而后东瀛的制毒大师便以此传说制作了这骨毒。我在东瀛学艺的时候见识过,很多人都在用,在东瀛几乎遍地都是,要找到骨毒的出处,难上加难。”薛浸衣叹了口气,“到底是谁有这么狠毒,来害一个后宫中的后妃!”
宋邶不自觉的想起了自己刚刚和薛浸衣在京都见面的时候,那时候发生的几起东瀛杀手杀人的案子,虽然到现在他们都已经明白这件事情跟赵清秋脱不了关系,是赵清秋设计的一系列凶杀案,目地就是为了最后给害死武胜,给自己铺路,让自己以武虞的身份进宫,但是赵清秋和东瀛人有关系,这确实是不可否认的一件事情。
“难不成这就是赵清秋在这宫中留的后手?”宋邶怀疑道。
薛浸衣放下荣妃,宋邶抓住她的手慢慢的扶她站了起来,薛浸衣低声道:“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赵清秋真正的后手是东瀛人,而且背后的势力不小,那东瀛人必然也在这后宫里埋了不少自己的人,恐怕不比暹罗人好收拾。”
如果像薛浸衣所说的话,那这些东瀛人一直在宫中或者在京都里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如果他们一直都知道赵清秋被抓,又掌握薛浸衣和宋邶的行动,那他们这个时候做出荣妃的案子的目的究竟是些什么呢?
不好!
赵清秋!
“云盏,保护好荣妃的尸体和皇后娘娘!”薛浸衣喊道。
云盏不解的盯着牵着一起跑了的薛浸衣和宋邶,她疑惑的摸了摸头发,难道他们两个是发现了什么事情吗?还是说干脆就是不想管了?
因为薛浸衣的伤没好,所以宋邶强行让她留在宫里叫上其他的青藤卫和锦衣卫一起出宫,而宋邶自己一个人先行出宫赶往诏狱。
这件事情要是按照薛浸衣的分析来说,他们这个时候利用太子受伤的事情,把薛浸衣和宋邶引进宫,再用荣妃的事情,把他们拖在这里,他们已经在这里拖了这么久了,但是赵清秋却是一个人待在诏狱,即便是有锦衣卫把守,可是薛浸衣和宋邶没有一个人坐镇,他们甚至都不在青藤司里。
要是诏狱那边发生什么事情,连赶都赶不起的过去,若京都里真的藏有东瀛的高手,那他们这个时候劫囚便是最好的时机。
宁可他们自己都跑一趟,自己误会这一次,也不能给任何人可乘之机,若是这一次赵清秋跑了,说不定会酿成什么不可想象的后果,要是她跑了对薛浸衣的打击报复那必然也是翻倍的。
宋邶想到这里脚步更快了,他现在倒是有些后悔了,当时进宫之后就不该让人把马车拉走。
而此时的诏狱已然血流成河了,四处都横躺着锦衣卫的尸体,当然也有很多黑衣人的尸体,层层交叠,都快铺一地了。
赵清秋被一个人背着,正从打得昏天暗地的诏狱走道里冲出来,赵清秋受的伤很严重,况且宋邶一直不放心,早就让锦衣卫暗中给赵清秋下了不少的软筋散,赵清秋现在就跟个废人没有区别。
“快!”有人站在门口用东瀛话喊了一句,“宋邶正在赶回来的路上,我们的人去拦他了,薛浸衣估计也要来了,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