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浸衣回他道:“而且他还想要用通敌的罪名。”
为什么非要是通敌?以汪直的手段,收拾尚铭的方法数不胜数,为什么非要是通敌?
“啪!”暹罗国师终于是听不下去了,他拍案而起道,“你胡说八道。”
他转向朱见深,拱手道:“大明天子明鉴,我们这才到京都不久,也就在进宫之前的一两个时辰有空闲时间,怎么可能会和宫中的人有所交情,依我看来,这分明就是这个叫尚铭的人为了能够除去自己的敌人,拉我们暹罗人下水。只不过,他没有那个本事,连找个假证人都被揭穿了。”
尚铭略带愤怒的看了暹罗国师一眼,他这是才想起来要解释,他连忙跪拜道:“陛下,尚铭在这宫里这么多年了,虽然是没有立过什么功,但是尚铭对陛下和大明是忠心耿耿的啊!陛下,求吾皇明鉴!”
“你们两方都是各执一词,这让朕怎么决断?”朱见深长长的叹了口气,他道,“既然如此,薛司首。”
“微臣在!”薛浸衣站了出来。
朱见深说:“你亲自去把温枳找来,这一切是真是假,而后再审。”
“是。”薛浸衣看了一眼宋邶,宋邶只是淡然的看了她一眼。
薛浸衣这就算是把一切都交给宋邶处理,她这就带着人往见月指引的地方去,她猜测,温枳现在应该是被见月看着的。
“宋邶!”朱见深又叫了宋邶出来。
宋邶站起来,拱手道:“微臣在!”
朱见深顿了一下,好像是在考虑什么,片刻之后他说:“你去看看尚铭的证据,再带着这个小太监去看看他口中的暹罗人是谁!”
宋邶没有动,看不出来他是在想什么,朱见深喊了他一声:“宋邶,可听见了?”
“微臣遵旨!”宋邶一边做着这些事情,一边又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朱见深不会是觉得尚铭这件事情就足够搞垮暹罗国师吧?
先不说他,槲叶该怎么办?难不成就废掉了这颗棋子了吗?薛浸衣和他筹谋了那么久,就这么废掉了?
要是这一次不让槲叶去,万一要是没能把暹罗国师搞垮,日后再想收拾这个老狐狸,那就堪比登天了。
但有人比他还不放心,暹罗国师多看了正在忙碌的宋邶,他又不满道:“大明天子,我身为暹罗国师,与你们大明的锦衣卫没有什么关系,甚至是和这位宋邶大人有过过节,更别说在暹罗时候就和我不对付的周……”
朱见深打断他的话,说:“暹罗国师,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锦衣卫都是朕身边的人,你应当是要相信宋邶的。至于薛司首,你要是担心她和你关系不好而故意诬陷你,那大可不必,比起和你的关系,据朕所知,她和尚铭的关系更不好。”
暹罗国师:她跟谁会关系好?
但是朱见深都发话了,暹罗国师自然也就只能够悻悻然坐下,朱见深瞥了他一眼,又看向底下的那个小太监,他说:“你再把你知道的事情说一遍。”
“奴才遵旨,”他还是伏在地上,但是声音没有颤抖了,而是四平八稳道,“今日宴会开始之前,尚厂公借着置办宴会的事情,随意离开宴会现场,奴才是因为温枳大人吩咐。虽然,陛下没有让大人参与,但大人却还是处处为陛下着想,一直让奴才小心些注意些这宴会。”
“奴才看着尚厂公擅自离开,便心中生疑,于是便大着胆子跟了上去,发现尚厂公去的居然就是温枳大人的房间,而且他进去之后就有一个暹罗人偷偷摸摸的进去了。”
他虽然没有把话说的透彻,但是在场的人也都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尚铭勾结暹罗人,还企图嫁祸温枳。
“你放屁!”一向都谄媚的尚铭,纵使在朱见深和周太后面前装的一副慈悲为怀的样子,这个时候居然如此粗鲁。
宋邶远远的看着,心想:看来尚铭这一次是真的又被坑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骗,这一次还是要被温枳置于死地的地步,任谁都会撕破脸皮的。
“啪!”朱见深狠狠的拍了下桌子,他吼道,“尚铭,你放肆!你当这皇宫大内是你的私宅吗?你竟敢在朕面前放肆!”
尚铭猛地往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他边磕头边大喊道:“陛下,陛下,奴才是有错,但是绝无叛国之心,还请陛下明鉴!”
“陛下!”那小太监又喊道,“陛下,奴才绝不敢欺瞒陛下,奴才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暹罗国师一眼望去,他总觉得这场面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而那个小太监就更加让他觉得熟悉了。
他扭过头问身后的侍卫,道:“你们觉不觉得,这场面很是眼熟?”
那侍卫细想,说:“国师,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是六年前的王室投毒案……”
他这么一说暹罗国师倒是有了些印象,这场面跟六年前的暹罗王室投毒案可谓是相差无几。只不过当时这个被诬陷的主角是他那不孝子。
“不对!”暹罗国师突然反应过来,他道,“这世上绝不可能会有这般巧合的事情,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等这场闹剧结束之后就立刻和大明天子商讨,三天之内就离开大明。”
“是!”
虽然因为他的预感不好,所以他做了十足的准备,可知子莫若父,他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清楚的很。
两父子不和多年,可暹罗国师无法忽视的是,他的儿子确实是个极为罕见的人才,他曾经还因为过两父子政见不同而反目成仇感到惋惜。
他的儿子是暹罗这些年来唯一一个被称作可以和薛浸衣匹敌的人,心机、谋略、武功都不在话下,他要是能进到这大明皇宫,也不足为奇,他只要在这里,便不会放过杀自己的任何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