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看起来也不会有任何的不同。
“祖母,你要是记得,就应该明白,我身为周家的人受了那样严苛的处罚,那周媞要是犯错,自然也是逃不过去,那也算是我们金檀周家的家法了,虽然,那个家法你从来都是只想要我一个人受的。”薛浸衣的意思这就很明确了,今天有罪的人,他们既然跪着这里,那自然是要受惩罚的。
这时,一个家丁拿着在祠堂后边的那个荆棘藤条过来了。
周老夫人这才知道,怪不得薛浸衣刚刚就在门口站了那么久,原来就是让人去拿荆棘藤条去了。
而在看见荆棘藤条拿上来的纪茗素终于把薛浸衣的话听明白了,她连忙反对道:“阿许,不是,少主,薛司首,我做错了事情,我可以受惩罚,家法还是流放,我都可以,就算是你要杀了我,我也……也认了,但是你不要伤害周媞,她是你的亲堂姐,是你在这个世上除了老夫人之外唯一的亲人了。她要是挨上那荆棘藤条几次,怕是这条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薛浸衣不为所动,她沉默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周媞,她的脸色从青到白,最后面如土色,她当是在害怕。
害怕薛浸衣可能真的会罚她。
“少主,”就在这个时候,一旁一言不发的金隼突然把周媞护到身后,他往前跪了几步,速度快得连周媞都没有拉住,他伏地道,“少主,我知道您要罚周媞小姐和我的事情但是周媞小姐没有错,您也知道,错的就只是我一个人而已,不是别人,若您要罚,便罚我一个人就足矣。”
“唉,金隼,你一个人要挡下周媞的荆棘藤条,你知道要挨多少下吗?一百下,一人五十下,我挨过最多的打都只有八十下,我当年在床上躺了整整的两个月啊!”薛浸衣似乎意有所指。
周老夫人听见这话更是不敢继续插嘴了,她生怕是惹怒了薛浸衣,会让周媞再受罚。
金隼听见这八十鞭倒是不以为然,他直截了当道:“遵命,属下心甘情愿,请少主罚下!”
薛浸衣挑了挑眉,现在这场面似乎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一样,她挥了挥手,说:“来人,拉出去,在院子打,让每一个人都看见,即便是再金贵的人,一旦犯了错,一样的要受罚,在大明王朝,不会有人是例外!”
“是!”金隼自觉的往外走去,周媞忙拉住他的手臂,他冲着她微微一笑,轻声安抚她道,“无事,你就待在这里,我去去就回不会有事的。”
“可是……”周媞还想要说什么,金隼却摇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下去了。
周媞只得把心中的千言万语都按耐住,看着金隼走出去,她心如刀绞,但却别无他法。
“来人,把纪茗素拖去祠堂,鞭六十,在祠堂罚跪十日,此后若非我令,不得再插手金檀城的任何事务!”薛浸衣也没有忘了纪茗素,她直接就说了处理方法。
周媞又想要拉纪茗素,但一个素白的手伸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死死的抓着她,让她半点儿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周媞,是母亲的错,别怪阿许,是母亲应该被罚……”纪茗素害怕周媞顶撞薛浸衣,在被人押着离开之时还在叮嘱周媞。
“母亲!”周媞想要追上去,但是无奈被薛浸衣桎梏住,连动弹都动弹不得,周媞回过头来,她想要甩开薛浸衣的手,但薛浸衣死死抓着她,半点儿没有想要放手的意思。
周媞瞪着她,虽然眼神中满是气愤,但却没有半点儿恨意,她只是生气,可她也明白他们犯了错,就是过不去。
而薛浸衣也没有想要和她过不去,她道:“我可以放开你,但你必须要听我把话说完,要是你走了一步,他们就多加十鞭。”
“你!”
“嗯!”
周媞这下是清清楚楚的听见了院子里传来的一声闷哼,她不敢扭头,生怕看见金隼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样子。
看她这副样子,薛浸衣也就放开了她,她看了一眼像快木头一样站在那里的周老夫人,薛浸衣垂下眼睑,她轻声道:“我今日便要回京都了。”
“什么!?”
“什么!?”
周老夫人和周媞同时惊讶到了,周老夫人更是慌乱道:“你这才回来多久!是不是京都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你才要急着回去?”
“无事,只是青藤司已经群龙无首很久了,我也必须要回去了,在金檀城的这些天,太后和陛下,还有贵妃娘娘已经来了很多封书信来催了,金檀城的事情也都已经解决了,我也没有办法再继续拖下去了。”薛浸衣解释道,“我今日回金檀城,是要来告诉你们一声。”
她说:“还有,从今天起,周媞你就可以带着金隼回金檀城来了,不必要再待在杭州,二夫人周隐失格,三夫人纪茗素犯错,老夫人年老,这个家里能够主事的就是你一个人了。”
“可我!”
薛浸衣打断她道:“我知道你担心自己的身体,但是金隼已经回来了,他可以帮你,我也放心,就这么决定了,除了我刚刚说出的惩罚,日后金檀周家的一切决策,都交给你了。”
周媞渐渐的平静下来了,此时外面打击的声音也停了,她不由自主的往外面看去。
“不用担心,虽然说一百荆棘藤条很重,但是金隼武功不低,他自然是可以调息的,多不过皮外伤,要不了性命,我说的话,周媞,你刚刚有没有听清楚?”薛浸衣问她。
周媞点了点头,她还是扭头就冲了出去,一把抱住了满身血腥的金隼。
“唉!”薛浸衣叹了口气,她转头看向周老夫人,她知道她刚刚一直在看自己,薛浸衣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她说,“老夫人,我又顶撞你了,原本以为这一次回来便不会有这种事的。”
她本来想着回来之后可以好好的照顾年迈的祖母一段日子。
周老夫人看了看门外的周媞,她又看向薛浸衣,欲言又止,可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薛浸衣清浅一笑,她往后退了一步,朝着周老夫人长揖,她低着头,说:“老夫人,周知许走了,还请您保重身体,莫为我这不孝子孙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