槲叶愣了一下,心想:薛浸衣否定得这么快?她难不成真的是一个杀人狂魔?那听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还无动于衷,觉得自己当时半点都没有做错,现在一点都不后悔吗?
“我从来不后悔我做的每一件事情,包括在赵清秋大婚之日灭了赵家的满门,但是我只是有一些疑惑。按照你所说,赵清秋当年去找你的时候要你杀我,她说的话中间有一点,我不承认,她说我派人去追杀她,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在杀了她的满门之后,我当时因为一念之仁放过了她一条性命,我没有派任何人去追杀她,而且他的丈夫也不是我杀的,所以,我怀疑你的话是假的,你故意编造出来想要欺骗我!”薛浸衣字字铿锵道。
听这语气,槲叶自己就慌神了呀!她心想:难不成是自己当年被赵清秋给骗了?不应该呀!看赵清秋当时的神色根本就不可能有假的呀!她当时对薛浸衣的那种恨,就连是局外人的槲叶都能够感受出来,但是现在薛浸衣告诉她,赵清秋所描绘出来的细节上有问题,她是灭了赵清秋满门,但她没有杀赵清秋的丈夫,也没有想过杀赵清秋,可是赵清秋自己的记忆,怎么可能会出错呢?这其中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现在狡辩不下去了?”薛浸衣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这么血腥的话题在她的眼里好像就是一件日常生活中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波澜。
槲叶觉得自己要是这么在被薛浸衣言语压制下去,无论薛浸衣相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是真的,薛浸衣都不会放过自己。
她思虑片刻,腾地一下站起来,她上前两步,举手做出了一个手势。
薛浸衣认识那个手势,那是她在暹罗时见过的,暹罗人发誓的时候就用那个手势。
“薛浸衣,我今日在此起誓,我刚才所说的话,没有一个字是假的,至于你和赵清秋所说的话对不上,那完全是你们两个人之间产生的误会,跟我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我的底牌已经说了出来,我没有任何的话可以再继续说下去,我言尽于此。我今日发的誓言,若是有一字是假,便叫我此生克死他乡,再无归乡安宁之日。”
这种誓言对于暹罗人来说确实是最为严重的一个诅咒了,作为一个暹罗人敢这么发誓那一定是认定了。
但,薛浸衣还是对此存疑。
她接着问了一句:“那你为了她做了些什么呢?”
槲叶松了口气,有气无力道:“赵清秋要我找的并不是什么杀手,也不是我直接去杀你,而是让我在我可控的范围内找了一个最优秀的船舶师傅。”
薛浸衣的目光突变。
船舶师傅……
赵清秋,你果真这么恨我?费尽千辛万苦,就是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吗?
“那那个船舶师傅现在怎么样了?”薛浸衣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些。
槲叶回想到当时,不禁有些心累,她回忆道:“赵清秋很聪明,她在让那船舶师傅做完事情之后,并没有自己动手杀了他,她生怕牵扯到自己,就把他又送了回来。按照道上的规矩,我应该让他从此再也不出现在我的面前,可赵清秋她又在我的利润上多给了我一笔钱,这你恐怕也猜到了,就是让我和私盐线合作,这个利润……呵,薛浸衣,薛司首,你就算不用想,也应该能够猜到有多么的庞大了,对于当时的我,包括现在的我来说,都是无法拒绝的一笔利润,所以我帮了她最后一次,替她除去了那个船舶师傅。”
那这么说,就是死无对证了。
薛浸衣直接转身离开了,槲叶瞪大了眼睛,她追着喊道:“薛司首,薛司首!薛浸衣!你答应过我的,要保证我的安全!薛浸衣!”
脚步声渐渐的远了,槲叶知道,这下薛浸衣是真的走了。
阿麟就站在地牢门口,薛浸衣出来的时候他便快速的迎上来。
薛浸衣看他一眼,问:“刚刚有没有什么人过来找我?”
“有!”阿麟点点头,说,“刚刚曙天过来找过您,就是那个霓裳和唐曲已经安顿好了,刺客也已经带了回来,就等您过去看一眼了。”
薛浸衣微微点头,她刚抬脚就想起什么,她低声吩咐阿麟说:“你们自己注意一下,不能让嫂子混进来了,嫂子对那个叫槲叶的女人,杀意很重,那个槲叶现在留着很有用,不能杀了,要是嫂子见到她一定不会让她活命的,也为了嫂子,你们稍微注意一点。还有那个槲叶的饭菜,你们稍微改一下,不要给她白粥和咸菜,一次咸菜,一次白粥,反正不能同时给她。”
“是!”阿麟目送着薛浸衣离开才回到地牢。
他刚回去,几个暗卫就跑过来,刚刚薛浸衣所说的话,他们都听见了,尤其是……
“少主,也太狠了吧,一次白粥,一次咸菜不能同时给,谁能够单独的吃咸菜呀?给多少她也不会吃吧?”
“你废什么话?那个叫槲叶的女人干了什么你们不知道吗?少主这么对她已经算是开恩了,能让她安安全全的坐在这里,还有吃有喝,已经是看在她有价值的份上才让她过这种日子的,否则你们看看二夫人,我呸!看看周隐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阿麟瞪了他们一眼,说:“怎么?还想继续说下去啊?要不要我带你们到少主面前多说两句啊?一天到晚能不能做正事!快去审周隐,少主不问你们还真的就以为少主不管了吗?到时候问起来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