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依依看向瞿苒沉静的脸,心里又是扑通一声,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不安侵袭而来,背脊竟然冒出了涔涔冷汗。她的脸突然有些僵硬,但又着急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缓缓呼出了几口气,竟然发现自己连呼吸都没什么力气。
瞿苒毫无察觉,只是专心地盯着那幅画。
江依依瞳孔骤缩,看见了一滴泪从瞿苒的眼眶里滚了出来,刚滑落脸庞,瞿苒就抬起袖子擦掉了。
“瞿苒……”
她摇了摇头,看完了画,也就将凑过来的上半身缩了回去。
江依依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画上,那个时候,瞿太太还没有过世,但那时,瞿苒就已经是内向的性格了,瞿荏也已经是活泼的性格了,只是那件事情之后,瞿苒的内向变成了一种自闭和失语,瞿荏则还好,瞿荏现在的笑容,也是和孩提时的十分相似。
江依依觉得自己的周身都在冒寒气,心跳得飞快,脑子里什么都在想,她努力地想让思绪停下来,却根本阻止不了,有些东西,像决堤的洪水,冲垮撂岸,势如破竹地涌现了出来,江依依觉得自己原有的一套正常的思路被击溃和淹没,以她来不及反应的速度……
指甲掐在了文件夹的插页塑料上,缓缓磨开,留下了一道有如绞烂蛛网的痕迹,瞿荏的笑容在江依依的神经痛点上放大了。
楚陶然,那次的意外,起因是瞿苒突然任性地要瞿太太出门买纱裙……
江依依喘了一口气。
画上的她……
她记得,那和瞿荏吃完了曲奇饼干,瞿荏曾张着肉肉的五个手指头,握住她裙上的一朵的网纱花朵,在手里摇了摇,抬起明亮纯粹的眼睛,望着江依依,真漂亮,哪里买的,我也想要穿……
那,瞿苒,是突然……
江依依的手凉透了,猛地抬手把文件夹的这一页,连着那层塑料插页,一起撕了下来,撕弯了长指甲,她却感觉不到任何一丝痛意。
耳边被接连不断的轰鸣代替了。
整个瞿家,包括漆与白家,没有人,能真的分清瞿苒与瞿荏,从来都没樱
“瞿苒。”江依依的声音低得快要找不到落脚点,颤抖着从舌尖吐出了这个名字。
瞿苒正对江依依突然撕下画稿的动作诧异万分。
“你告诉我,那次要去买纱裙的人,究竟是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