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繁漪狠狠咬着嘴唇,满面的恶毒,她抬手扇了沈清玦一巴掌,又一巴掌,再一巴掌,一巴掌,一巴掌……
沈清玦的左右脸颊,已经都被扇红了,但他始终神色淡淡的,好似不是在被人掌掴,而是在看个乏味的节目。
谢繁漪打他,他就站着任她责打,不躲不闪,不避不让,迎着刀锋,把自己赤裸裸地送了上去。
沈清玦的平静让谢繁漪更狂躁了,她开始在房间里翻找东西,找到一件就往沈清玦身上砸过来,扯断台灯的电线,连着灯上的玻璃罩,砸在了沈清玦的肩膀,沈清玦晃了晃,台灯摔在地上,变成一地光泽闪耀的玻璃碎渣。沈清玦看了谢繁漪一眼,复又站稳了自己。
花瓶,盆栽,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价值连城的摆件……一样一样,或在沈清玦的身上破碎,或在他的脚边粉碎,炸裂的声音接连不断,物件滚落在地的声音也是此起彼伏……
谢繁漪摔碎了好几瓶她收藏的古董香水,混在一起的香水味变得刺鼻起来,沈清玦感觉自己闻到的是霉味,也像是一块腐肉……不像有次他闻到花酒的,那是她唯一的一瓶香水,江狐狸送她的,很适合她,清新的,单纯的,干净的,温暖的……她用过一次,但沈清玦记得很清楚。
房间里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砸了,谢繁漪喘着气在床边嘶吼着尖叫了几声,趴伏在了床边。
看着她喘息不已的背脊,昂贵的衣服已经裂出褶皱。
沈清玦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摸摸自己的头,感觉到了一阵温热的液体,不知道是哪个东西砸的,他担心地细细摸索了一下,怕砸在花酒曾经砸过的地方……
沈清玦知道,他得受着,得让谢繁漪先出了这口气,否则他就不能够走到下一步。
“什么条件?”谢繁漪趴在床边,冷着嗓子,转头看向了沈清玦,还是一脸的怨毒,感觉不是在看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一个不共戴的仇敌,甚至是死担
“放过花酒。”
谢繁漪愣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继而越笑越大声,笑得脸上的五官都变了形,她又突然地截断了自己的笑声,森冷道:“你什么?”
“放过花酒。”沈清玦重复一遍。
谢繁漪死死盯着沈清玦,问道:“你让我放过谁?”
“放过花酒。”
“沈清玦,我看你是完了。”谢繁漪攥着床上的被子,再次放声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