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交往吗?”谢繁漪微笑着问沈清玦,竟带了几分欣喜。
沈清玦一时摸不清谢繁漪的态度,没有话。
一波学生组成的人流走来,谢繁漪看清了沈清玦的不安,笑了笑,坐进了停在一边的私家车。
沈清玦侧头看了看花酒已然不见的背影,也上车了。
司机一路驶出大校门。
想必谢繁漪又是来给沈期邈送东西,打理生活的,她似乎是遇上了什么开心的事情,难得有余下的一星半点时间,花费在和他的话上,沈清玦想着,也嘲讽地翘了翘嘴角。
明明母子血缘,坐在一起,弥漫着的却都是讽刺的气氛。
那这就更为讽刺了。
“可以继续交往。”谢繁漪冷不丁地,然而声音有些凉薄。
沈清玦看着窗外,没有话。
谢繁漪也不恼他的冷淡,关切地问:“身边还有钱吗?”
沈清玦缓缓转过头,看向美丽优雅的谢繁漪。她正将耳边的柔顺发丝别到耳后去,露出耳垂上光泽温柔的白色珍珠,手指上钻戒一闪,谢繁漪转过头来对沈清玦亲和地笑了笑,玫瑰色的口红,唇线分明。如若不是她的话,谁又能想到一个姿态如此高贵的女子,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表达的所有关心,永远都是这样的一句话呢?
又来了是吗?打发他永远比沈期邈容易多了,不需要她亲自奔忙到男生宿舍,不需要她操心整理生活用品,不需要她耐心劝回家吃饭……
“这个月开始,会多给一些。”谢繁漪露出牙齿,整齐的牙齿上泛起一抹微妙的蓝光来,沈清玦感到了强烈的不安。
她为什么要查花酒……
花酒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一学生吗……
“我用不到那么多钱。”
“谈恋爱了,用得到的。”
那抹不安加剧了。
“我们是普通朋友而已。”沈清玦脸上一片沉寂,一字一顿地。
司机还在前面稳稳地掌握着方向盘,他可以什么都听到,也可以什么都听不到。
谢繁漪的笑容淡镰,忽然就收回了目光,好像一下子没了和沈清玦话的兴致。
窗边的风景一刻不停地变幻着,在沉默的氛围里,只有变幻到扭曲的车窗似乎才是唯一正常的东西。
“那就把她追到。”谢繁漪冷哼了一声,突然又兴味满满,“沈清玦,把她追到,你必须把她追到。”谢繁漪的眼睛像一条毒蛇般,冰冷地纠缠到沈清玦身上,她交代了自己的命令,如撂下了一把枪。
“我喜欢谁,和谁在一起,也要听你们的吗?”
沈清玦的声音空空洞洞,不可思议地看着谢繁漪,她把他看做什么?想让他喜欢谁他就要喜欢谁吗?想让他和谁在一起,他就一定要和谁在一起吗?
在她这个母亲眼里,自己连独立的情感也没有拥有的资格吗?
谢繁漪笑了,觉得这个问题幼稚至极。
“你喜欢她,你会听我的话的。”谢繁漪打开自己的包,从奢华的皮夹里,抽出了一张卡,放在皮质座椅上,缓缓移向了沈清玦的腿边,“和她在一起,把她变成你的女朋友,我不限制你们年轻人恋爱的任何方式,只一件,在一起后,一起回家吃顿饭。”
这张银行卡上会有多少钱,沈清玦想象不到,但上面反射着谢繁漪兴奋的笑容。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镜子上,也被谢繁漪的笑染得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