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了吧。”
“戒不掉。”
夜色里，他脸上苍白到让贺燃觉得刺目，贺燃突然想起了楚陶然的画纸，那么干净，却也有刺伤饶力量。
“我的亲生父亲是个赌徒，我是在家暴里长大的，我妈妈回来把我带走，我现在和我妈以及继父一起生活，我手上还有难看的疤痕，我不会逗你开心，我不会画画，我字也写得没你好看，我很笨……你家一定是很富裕，你以后……”到这里，夏帆不下去了。
“你好像有点看不起我。”贺燃拿起旁边的书包快步走了。
触上铁门，贺燃叹了一口气，书包摔在地上，贺燃重重喘了几口气，觉得整个人再不能更加悲怆了。
……
楚陶然坚持住到校外去，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贺燃。
“学弟，你……你……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贺燃喝了好几瓶了，还不肯回宿舍，倚老卖老坐在大一宿舍区的墙角，也拉着楚陶然不让他走。
“你根本不是人。”楚陶然嫌恶地擦着手，贺燃刚刚把啤酒洒他手背上了。
“放屁，你哥哥我……”贺燃眼里闪烁着悲赡光泽，道，“我不是在戏弄夏帆……”完贺燃静默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熟练地点燃了。
楚陶然看着贺燃吞云吐雾了好一会儿，目光烙在他指尖的猩红上，突然抬手对着贺燃的脸，随即就是一拳头。
贺燃的烟掉了，今夜的他十分不经打，原本坐着，立时就翻了一个身，混着地上的啤酒瓶子一起，在地上滚了半个圈。
“操……”贺燃躺在地上揉脸，骂骂咧咧的口气到了尾音，突然变成了一串怪异的笑声。
楚陶然看看自己的手，还是安坐在台阶上。
“你疯了。”楚陶然。
“早疯了。”贺燃爬起来了，掸掸衣服又坐回了楚陶然身边，踹了一脚楚陶然的腿，笑得没心没肺，“就一根。”
楚陶然没话，贺燃又重新拿出一支点燃了。
贺燃想了好一会儿，真对楚陶然掏心掏肺了：“亲过了。”
楚陶然好一阵才明白过来贺燃在什么，但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楚陶然问得很平淡：“所以呢？”
“原来……是这种感觉……”
楚陶然的眉头狠狠抽了一下，绷着脸转向了贺燃：“你为什么要和我讨论这些？你好像对我有些误会。”
贺燃一愣，霎时又大笑了起来，笑完又倏忽一默，淡淡道：“那我又能和谁呢……”
漆黑的风把枝叶吹响了，抖落下一阵低迷的沉默。
“什么时候的事？”楚陶然问。
“美术馆的树林，还有刚刚。”
楚陶然侧目看他一眼，没有后话了。贺燃自己沉默了一阵，道：“然，你以后肯定也会抽烟。”
“不会。”
“切，每个抽烟的男人在抽烟之前，都会这么。”贺燃自嘲地笑了笑，“我也不例外。”
“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