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认识楚陶然,楚陶然有多骄傲,他最知道,因为他是最爱和楚陶然对着干的。
除了上次在拜年的时候,贺燃打到了楚陶然,但他们时候每次打架,他从没在楚陶然身上占到过任何便宜。本来他仗着年龄大一些,个子高一些,力气也当然是更大的,没把这个爷爷领到家里玩的弟弟放在眼里,结果楚陶然这子,比他想的狠多了,简直刷新了他那时尚且不成熟的认知体系。
第一次打架,是因为贺燃摸了一下楚陶然的头。楚陶然这厮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架子,死也不肯忍受被别人摸头,像是摸了一下就受了多大的侮辱一样。
那一次,不堪受辱的楚陶然动手了,但他当然打不过贺燃,贺燃可是从练的。但是,楚陶然也不让贺燃打他,在贺燃取得绝对优势之前,楚陶然自己一脑袋撞在了院墙上,贺燃到现在都记得那时楚陶然撞完,自己抬起袖子擦脸上血的时候,那双漆黑眼睛里灼灼的狠劲。宁可自己弄伤自己,也不受他人拳脚。
后来自然是大人们纷纷跑来把楚陶然带走,结束了这场斗争。
其后的第二场,第三场,第四场……每年拜年,他们就像被亲戚拉上台强行要求表演节目,向众人展示身手,顺便满足楚老爷子和贺老爷子暗暗较劲了一辈子的胜负心。
后来两人几乎都是平手,点到为止,但贺燃再也没有自信自己一定能赢楚陶然,懂功夫的人心里有数,有些东西是实打实的。
楚陶然很强。
贺燃是在后来知道的,楚陶然为了不输,常常没日没夜地练。贺燃嘴上没提过,但其实心里很佩服,他练武是因为贺家就是江湖里的贺家,他练着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贺家,那时候他就在想,或许楚陶然也有自己想保护的人,他贺燃还没那个自信觉得楚陶然只是为了赢自己,就付出了如此之多。
贺燃一下子就对那个女孩更好奇了,是谁,让楚陶然,倒戈弃甲,俯首下心。
“你命里是有她一劫吧,这么难以自拔。”
“是命里一幸。”
“呵,沉迷暗恋的男人。”贺燃冷冷瞥了他一眼。
楚陶然鉴于贺燃刚刚的抢画行为,已经不信任待在画室里的他了,问道:“你还有别的事吗?”没别的就可以走了。
贺燃直接无视了楚陶然的逐客之令,道:“要是那女孩子来市了,你会带她去哪儿玩?”
“你要约夏帆。”楚陶然淡淡陈述道。
贺燃背挺得直直的,朗声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可以的吗?我又不是和某些人一样要暗恋的。”
“那我不知道了。”
“……”眼看着楚陶然事不关己,又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闲地做了下来,贺燃又追了过去,“你就给个建议呗,人家爱搞文学的、艺术的那套,我太不擅长了,你就帮个忙呗!”
“要是我把她哄回来了,以后在一起了,我就带她去维及美术馆,在那里炫耀我的才学,再合适不过。”楚陶然淡淡地,还鄙夷地扫了一眼贺燃,就像在:我的建议已经给了,怎么样,你行吗?呵。
贺燃都气笑了,半才咬牙吐了两个字:“你狠。”
楚陶然点点头,笑纳了。
“知道这你用了半的水是哪里来的吗?”贺燃轻轻踢了踢楚陶燃的水桶,笑了笑,“我不是刚刚去洗脚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