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燃恍恍惚惚,莫名觉得奇幻,夏帆猝然抬起的脸,在烟火里既真切,又不真切,脸上跳跃着来自空之上的光彩。
“你关心我去哪儿干什么?”心里叫嚣着该解释是去买花灯了,可贺燃还是偏题冒出了这么一句不搭边的话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我突然找不到你了。”
“找不到我就着急了吗?”
“当然着急了。”
“为什么着急?”
夏帆张了张嘴,白皙的皮肤染上了烟火颜色,他呐呐地:“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四目相对,贺燃在他的眼睛里找烟火,没有找到,只看到了眼神迷离的自己。
今日的烟火好吵,好吵好吵,但夏帆,还是很安静,很安静很安静的……
贺燃慢慢靠近了,一瞬间的烟花炸裂,把夏帆的嘴唇陡然照得一片嫣红色泽……
“你干什么?”夏帆往后退了一步,睁着澄明的眼睛看迷离里逐渐找回神思的贺燃。
贺燃一身冷汗,刚才,他是要……
一颗心,猛烈地跳动起来,几乎要跃出胸腔,跃到夏帆面前去,告诉他……
贺燃深吸一口气,江上的风似乎也染上了人流里的燥热。
把手里的花灯草草塞进夏帆手里,贺燃急急往前走了好几大步,喘着气丢下一句:“拿去。”
“什么?”夏帆在他身后清清朗朗地问了一声。
“我让你拿去,拿好了。”
贺燃迎着江风,吐出了这句热气腾腾的话。
夏帆不再话。
贺燃看着江水,夏帆转着手里的灯。
“很好看。”夏帆。
“烟火吗?”
“烟火和灯。”
江水的波泽似乎是永恒的,映着幕烟火,更是极尽妍丽。
“喜欢吗?”贺燃低低地问。
许久,传来夏帆的一声轻笑:“喜欢。”
贺燃闭了闭眼睛,发丝被江风吹乱,他想起了宿舍桌上的那根烟。
烟火表演结束的时候,贺燃才转身走了回去,那时的花灯却已经熄灭了。夏帆像个孩子般转着金鱼怀里的红花,转着转着就笑了起来。
“时候没玩过?”贺燃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常态。
“嗯。”夏帆浅浅应了一声,蜡烛已经燃烧完了,但花灯上还残留着火光的余热。
“这是最后剩的一个,明年给你买个好的。”贺燃完,才后知后觉抿了嘴。
“这个也很好,我喜欢鱼。”夏帆抬头朝贺燃一笑,贺燃眼睛一闪,被夏帆欢喜的笑颜惊了心口,夏帆道,“知道吗?金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七秒之后,再痛苦的,再快乐的,都不复存在了。”
“这是好还是不好?”贺燃缓缓地问。
“当然不好了,要是痛苦和快乐只能共生共死,为了有那么些快乐,我宁愿烙印着抹不掉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