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也没想到，媳妇明明和我她是从来不进厨房的，我看不是啊，蛋炒饭是真挺熟练的。”
楚陶然的头缩进去了，他没想到。
家里不进厨房，又是在哪里学会的蛋炒饭呢……
果真觉得被灶火烘烤得有些热了，但楚陶然没有脱外套，要是脱了外套，就像他真的在嫌弃这里脏一样，楚陶然仍是稳稳坐在了木桩上。
听着锅上的声音，楚陶然适当地增减柴火。
“奶奶，依依时候有什么趣事吗？”楚陶然和江老太太闲聊起来。
“她啊，她可是个远近闻名的皮猴子！她爷爷在的时候，没少帮她收拾烂摊子，只是她爷爷没和她过，她也不知道，越发觉得没人管得了她，上学那条路，她走一次，就丢上一两个瓜。”
楚陶然低低笑了起来，问：“爷爷为什么不和她？”
“当然是想和她了，但看她皮起来那欢喜的样子，就只顾着惯她了，你不知道，她爸妈很早就出去工作了。她刚跟我那会儿，还不懂事，不知道她爸妈是把她丢在我身边养了，早上起来找不到爸爸妈妈，坐在门槛上哭，不听我们哄，声音都哭哑了。我怕孩子眼睛哭出毛病，就给她妈打羚话，把电话给她听，她妈就在电话里骗她，明就回去，还问她在家乖不乖，那孩子，她根本不懂事吧，又懂事得不得了，她拼命擦眼泪，忍着哭音和她妈她很乖，爸爸妈妈一定要明回来接她。”
楚陶然添火的手慢了下来，火光里看不清他的神色。
“那时候，我看了都舍不得，多的孩子啊，当妈的也是狠心。但实际上，第二她妈肯定不可能回来接她，我和她爷爷就希望孩子，记不住事，玩着玩着兴许明就忘了。她那特别乖，吃饭睡觉都特别好，一点都不闹，一觉之后，就坐在门槛上等她妈回来。那孩子眼巴巴望着院门的样子，我反正是一辈子都忘不掉，这哪能忘掉……她妈没回来，她觉也不肯睡了，就像只要她不睡，这一就没结束，还是会有人来接她一样。我就和她爷爷也坐在门槛上劝她，讲给她听，虽然今不会回来，但下个月就回来看她了，又不是不要她……她抽抽嗒嗒地哭了大半宿，才累得睡了，这么闹了好几，才接受了以后都在这里过的事实。”
“后来就没事了吧？”楚陶然问了一句。
“我也以为她习惯了，也就没事了，毕竟还是个孩子嘛，但不是的。她爸妈第一次回来看她，她特别高兴，一直缠着他们俩，眼里一看不到了，就到处找，他们在家待了两，两后的傍晚就要走了，坐火车回去，隔壁的大树他爸就正好开个电三轮送他们去火车站，走的时候，依依才想明白原来她爸妈是要走的，只是回来看了她一下而已，他们已经上车走了，依依才反应了过来，那孩子……”江老太太似乎连铲子也有些举不动了，甩了甩。
“那孩子啊……就追在车后面跑，一般跑一边哭着叫爸爸妈妈……依依乖的，依依很乖的……”
楚陶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帘垂了下去。
“一直到跑不动了，就从村子口开始，一步一步往火车站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抹眼泪，都黑了，她还在往远处走，她爷爷没办法，就一声不吭跟在她后面，等她走累了，一步都走不动了，把她给背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