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李氏还没话，余来子便先踩了脖子似的大喊：“不必奶奶不跟儿子过，跟孙女过，让村里人笑掉大牙！”
余吴氏得了余来子的眼色，忙跟着帮腔道：“是啊，五丫，你城里事儿忙，哪有空照顾奶奶啊？还是让奶奶留在家六都舍不得奶奶走呢！”
五笑道：“还是问奶奶吧。”
余李氏瞧了瞧儿子，又看了看余吴氏怀里的孙子，终归还是对五笑道：“不去了，城里住不惯，也没有街坊邻居个话什么的……你想我了就回来看看……”
“对，”余来子忙道，“奶奶想你了，我也带你奶奶去城里看你！”
五也不确定让奶奶去务城居住是好是坏，但瞧余来子夫妻如今这态度，心里倒是放心了些，便点头叮嘱余李氏道：“那奶奶就先住在家里，将来有什么不如意的，尽管跟我，我随时把您接走，并不是难事。”
余来子立刻大声笑着称赞五：“好孩子，真是有出息！这么孝顺！以后我也终身有靠了！哈哈哈哈……”
五指着六笑道：“您的依靠在那儿呢我如今被卖了，孝顺奶奶勉强可以，别人真是顾不过来。”她看余来子夫妻脸色骤变，转而笑道，“您只要把纸做好了，以后就是过不完的好日子，六不定还要靠您呢！”
“让他自己长本事，别靠我。”余来子连忙推诿。
“哼！”余二柱忽然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随即看了看余来子夫妻，又看了看五和胡思明，咬牙冷笑道，“你的儿女都有本事，本事还不！没本事的是我，吃了哑巴亏，还没处理去！”
他从进门开始就没过半句话，只这一句还夹枪带棒。
五知道他指的是惠丰居后台那事儿，偏端着笑不话，左右料定他没脸当着胡家师徒的面跟自己掰扯。
她不话，一桌子的人便都不话，只余六一边在余吴氏腿上蹦跳一边咿咿呀呀的剑
好一会儿余吴氏才笑着冲余来子道：“来也是，，咱家这些孩子都不错大丫顾家，三丫能干，五丫出息，这六有了造纸这营生，也必是个有福的……只苦了二丫和四丫……”
到这儿，忽然将脸埋在六肥嘟嘟的后背上抽泣起来。
“高心日子，这干啥？”余来子皱着眉头了余吴氏一句，便憨厚笑着请方先生和胡思明吃酒，“别嫌酒不好……多吃几杯。”
五一听想起从前学时期学过的一首经典古诗，将手中木筷往桌上一蹲，用定场诗的语气悠然念道：“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箫鼓追随春社近，衣冠简朴古风存。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
“好！”胡思明立刻带头鼓起掌来。
余来子虽然听不懂，也知都是好话，得意的跟着胡思明叫好，连方先生和余李氏等人也都笑着拍手，只留咬牙切齿的余二柱尴尬得无人理会。
五知道，余二柱时代已经过去。
爹娘都在看她的脸色行事，因此对奶奶和三丫也敬重着，余二柱再不服气，也成了孤家寡人。
这个家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