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狗高忻脸色瞬间转晴，上前两步就要拍五的肩膀，被五笑着后退躲开也不介意：“好，好孩子！咱府里的孩子们除了镜哥儿，最仁义的就是你！以后我绝亏待不了你们！”
罢便喊于归：“先让别人伺候你家哥儿，今儿你陪着欢哥儿赶场子，免得错了顺序。”于归瞧了镜哥儿一眼，点头称是。
五也跟镜哥儿拱手：“镜师兄，我只唱几个曲儿，不书……”
“无妨，五妹妹，该是我谢你的，辛苦你了”镜哥儿温柔浅笑，只是满脸都是瘀血和药膏，笑得有些难看，“快去吧，别误了时辰。”
“好，我明日上午过来看你。”
五唱的曲儿新鲜，有喜欢的自然就有不喜欢的，喜欢的高声叫好，甚至给了打赏，不喜欢的不停的叫倒好，只喊着让镜哥儿上台。
这得多谢那三爷的预防针，五摆正心态，专注表演，最后两家还找掌柜的要了琵琶，轻弹低喝着唱了首苏轼的水调歌头，终于换来满堂的掌声，并被坐在上首的李博士称赞“今年听到的最有格调的曲子”。
五笑着道谢时觉得这李博士样貌跟李珏有几分相似，心中暗道，难道是李珏他爹？
她不好求证，只默默记住此饶样貌，下台后再也装不出精神抖擞，坐在后台一动都不想再动。
店铺掌柜的过来跟她打招呼，竟还封了个十两银子福包给她：“早听三爷府多了个后起之秀，没想到还会唱曲儿，听着倒是极新鲜，我听过这么多伶人唱曲儿人，也没听过你这个。”
五已精疲力竭，但还是尽力周旋：“农家调，瞎唱罢了。”
彼此客套了一番，五便带着于归告辞在这后台还不如去车里歇着清净。
马车就停在后门街边，五一出门就瞧见车后面还紧跟了另外一辆车，车边站着三个人，竟是方先生、胡思明和凤蝶。她身心疲惫，一时之间竟觉热泪盈眶，心中欢喜在这样辛劳的子夜街头，竟有如家人一般的他们等着自己下班。
她回头谢了于归：“辛苦你啦，我跟他们回去就好。”
于归认识那三人，特别是中午刚刚打过镜哥儿的胡思明，面上的表情有些意难平，但还是替镜哥儿谢了五，坐上三爷府的马车回家。
五笑着同他们一起上车，胡思明坐在五身边立刻便红了眼睛：“是你那镜师兄来县学挑衅的……”连声调都有些哽咽，大概是怕丢人，忙扁了嘴巴不再话。
“我知道，下次你别理他就是了。”五自然是相信胡思明的，尽量笑着安慰他，“方先生是你托他表弟给我和凤蝶带了那猫来，多谢你啦！”
胡思明的眼泪立刻喷薄而出，忙抬了衣袖大力一抹，手没放下又有眼泪再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