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妪笑了，笑不可遏，“原以为姑娘收拾得跟瓷娃娃似的，就像那翻糖蛋糕上点缀的少女一样精致得不忍触碰，午后是想换个不一样的人设，得，开口第一句原形毕露。”
“什么瓷娃娃又翻糖蛋糕的，我问你镜子在哪，你跟我扯些有的没的。”
总以为那老妪在拐弯抹角的损自己，舒厌厌不满地皱了皱眉。
然后。
隔着玻璃镜面的反光，她看见，蓝底白花格子裙的少女亦在皱眉，娇嗔易怒的模样，果然，好看的女孩子发飙都像眉眼弯弯的在笑。
而自己呢，算了吧，笑起来也像在发飙还不如少言笑，以免被别人误以为抽风呢！
舒厌厌忍不住嘀咕，“妈的，算起来世界上好看的俊男美女真他妈多，再多我一个地球又不会爆炸。”
老妪望着她在玻璃旁驻足的脚步接话道，“此话怎讲，姑娘你今天稍作打扮已经很好看了，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呢。”
舒厌厌不大明白她的意思，“是正向的好看，还是反向的好看。”
“你在这等等，我去给你找全身镜，试衣镜为了多销售服装总有滤镜相机的那种效果，没正常全身镜来得直观且真实。”
“喔。”
舒厌厌在原地等了等，待镜子彻底摆在她面前时，言之凿凿一起被摆在面前——
全身镜内自然光倾泻，她的脸颊，平常自己化妆时怎么也无法处理的敏感肌与偶尔起痘的肤质问题，到现在与毛孔都一起隐形，底妆正是和仿妆视频要求的一模一样的瓷感通透，睫毛根根纤长无晕染。
与视频不一样的地方是配色。
腮红与珠光散粉连带鼻翼也一起打过，恰是眉目唇俱传情的点睛之笔，原来渐变色是可以这么用来自然衔接的。
舒厌厌语塞。
她没法接受大家都是美术生怎么会有天壤之别的手！她还是女孩子，拿自己练手每天都化妆至今仍眼线化飞是基本操作，刷到打结成几片的睫毛是基本操作，腮红打成吉祥物那样的高原红更是日常到不能再日常……
凭什么同样的仿妆视频，叶司音就能学得会？！
凭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半吊子画师，能够在所有与光影运用和色彩把控的所有领域运用自如？！
凭什么？！
凭他长得好看，凭他是稀有物种，就可以为所欲为一再炫技，赌死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么。
语塞良久。
舒厌厌问那老妪，“你觉得我平常化妆的水平，和你家雇主今天试水的水平，几几开。”
“……”老妪看着她挑眉已经猜到她想听的回答一定是——五五开，都差不多。
“不是，你沉默是几个意思。五五开还是三七开，你直说就好，我又不在乎的。”
那老妪便干脆道：“姑娘，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我就照实直说。其实我早就想说你毕竟是青春期未过的女孩子，底子不差的，少给自己化妆。你的技术，嗯……其实，怎么形容呢，只适合去烧烤摊刷酱，涂得……嗯……很均匀，但是用来化妆呢，特别还是给自己化妆，老身你不知道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特别是你素来喜欢的配色，说句不中听的，我那六十岁的老姐妹都嫌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