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从纪南卿楼下离开的时候,殷航看见了时乐的车,便在她车子底下装了一个定位器,最起码得能够找的到她啊。
他顺着定位一直找到了酒店楼下,酒店人多,他怕自己的车引起大家的注意,一路走了过来。
远远地,隔得远远地只敢偷偷地看她一眼,大概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以前没有好好学习,所以视力保护的很好。
他拿出自己的御用望远镜,躲在一个阴影处,往楼上看,只是一眼就能看见自己的姑娘埋头委屈的样子。
头埋得深深地,说话的时候一抽一抽的,看起来话也说不利索的样子。
殷航光是看着就已经够心痛的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孩子。
明明是自己以前信誓旦旦的说过的,要保护好她的,可是现在自己却让她不停地流泪,他该怎么办呢?
他现在不能冲上去把一切都告诉纪南卿,不能冲上去告诉她自己是故意躲起来,怕她被连累,不能冲上去告诉她自己正在被追捕。
他知道自己不能漏出来任何的蛛丝马迹,因为他知道哪怕纪南卿做的再小心翼翼,也躲不过那些人的眼睛。
那些人早晚要靠着纪南卿找到自己,说不定还会为了从纪南卿那里得到线索而去伤害她。
比起让她流泪,他更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活着,好好的活着,那便是对他的最大得安慰。
八月四号就正式立秋了,天气一下子就凉了下来,有些怕冷的人就早早的穿上了长袖。
空气中泛黄的灰尘在傍晚的夕阳下颤抖着身影,在千万颗尘埃中漫无目的的寻找着自己的另一半,哪怕只是一阵风的距离,两颗尘埃说不定就要相隔万里,下一次再见面,已是过了多少年,也许此生,终不能再次相见。
窗外的月光早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东方开始冒头的一丝鱼肚白。
纪南卿一夜无眠,她看着远方,能看多远是多远,她的殷航不知道现在还在哪里流浪。
她的少年努力了很多年的心血就这么被张辰轻易地摧毁。
朝阳准备升起的时候,纪南卿的胸中燃起一股怒火。
不应该的,殷航那么好的一个人不应该就这么被毁了,张辰那种人渣也不应该到了现在还能够苟活于世。
可是这个世界往往就是这样不是吗?不分青红皂白的乱糟糟一通,好的可以是坏的,白的可以是黑的,活的也可以说成是si的。
没有人来讨论这样是否公平,因为他们自己也明白,生而为人,往往毫无公平而言,那些穷极一生去追求公平的往往下场都很惨。
所以很多人最终都明智的选择了“苟且偷生”,这种生活有的时候也并不一定很差,或许称不上好,但是往往从众比鹤立鸡群要安全的多,不是吗?
纪南卿知道大多数人都是那么想的,但是她不是那大多数的人。
她不喜欢过苟且偷生的生活,同样,她的男孩儿也不可以,所以她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做些什么,至少要救殷航于水火之中。
至少很多事情,他不应该自己去承担,不管他要做什么事情,最起码得有人陪他一起度过。
日子或许很难捱,但是两个人一起的话,或许就会好一点。
纪南卿想了一夜,最终想通了,那些人的嘴巴是堵不住的,她一个人的嘴巴也说不定千千万万人的嘴巴,那该怎么办呢?就只能让他们自己闭嘴。
怎么让他们自己闭嘴呢?那就只能找到问题的源头,总之所有的问题从源头上来解决就会比较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