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沛眸子一暗,双手抱拳,面露担忧:“六爷,这件事,不能让咱们的人去散播消息。圣上心性多疑,若是咱们的人露出一点蛛丝马迹,圣上必然寻着这一点蛛丝马迹而找到我们的。”
杨恭延掩面轻笑一声:“既然怕露蛛丝马迹,那就让咱们的人伪装成我五哥那边的人,一旦事发,父皇追查下去的话,第一个怀疑的人便是我五哥,如此以来,倒也能让我五哥杨恭源彻底在我父皇面前失去可以信任的理由。”
“六爷这一计策可谓是一箭双雕啊。”孙沛佩服道,“只是,太子殿下那边毕竟是廖远清的表妹廖贵妃抚养长大的,就算没有血缘亲情,但也有养育之恩在其郑这件事情,要不要同太子殿下那边商议一下再做决定?”
杨恭延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思量道:“依我的意思看,这件事还是先不要同二哥商议。二哥心慈手软,最是念及亲情。如若他知道了,定然不会愿意这么做的。”
孙沛转了转眼珠子,又道:“只是,我们此举,事涉兵马大元帅,一旦我们真的借此机会扳倒了廖元帅,太子殿下那边也会受牵连的。”
杨恭延伸手拿起桌子上那枚碎了一个口的茶盏,若无其事的端详着:“怕只怕,父皇已经动了换掉太子人选的心思了。”
孙沛问道:“若是圣上真的动了换储君的心思,您觉得,谁会是下一任太子殿下的人选?”
杨恭延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倏地一松手,茶盏应声落地,顷刻成为了几片碎片,杨恭延邪魅一笑,又道:“不论下一任的太子人选是这七位皇子中的哪一个,那个人,都会是剩下的六个缺中最众矢之的的那一个。除非父皇百年之后,这一场纷争,就永无宁日。”
孙沛悻悻一笑,“六爷,那的就先下去安排人了。”
“切记,不要露了马脚。”
“六爷放心。”
日落西山,残阳似血。太阳收敛起刺眼的光芒,变成一个金灿灿的光盘。那万里无云的空,蓝蓝的,像一个明净的湖。慢慢地,颜色越来越浓,像是湖水在不断加深。远处巍峨的山峦,在夕阳映照下,涂上了一层金黄色,显得格外瑰丽。
金色的暮光透过军帐落在沙土的地上,让原本昏暗无比的军帐中多了一丝透亮。
傍晚时分,便是庆阳城起风的时候。
还没正式入春,庆阳城晚间的风还是带着几分冬日独有的凉薄的。
廖远清身边的随从递了一件墨狐皮大氅进了军帐,心到不能再心的给廖远清披上,“元帅,色已晚,晚上有些冷,您加件衣裳吧。”
廖远清略带疲惫的声音缓缓响起,“我让你去安排的人手,都安排好了吗?”
“回元帅,都安排妥当了。”随从答。
廖远清捏了捏酸痛的眉心,“那就好。仔细着点,这军帐当中,难保不会有东朔国和朝国安排进来的探子,也难保不会有圣上和其他在朝中看不惯本帅的人安插进来的眼线,都仔细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