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春又想起了他的恩师写给他的信,一下子就放下官威,望着闻一,淡淡的道:“闻一你可愿意留在杞邑?”
“不会。”
少年想都没想直接给拒绝,但又出于好奇。
然后这一下,这人怎么这么失态?
咦,整个一个过程都是莫名其妙。
这等好事要是在两三月前估计还会考虑,现在够呛了。
少年作为地地道道的京州城,这种优越感比窝在杞邑一个县城强多了。
何况少年现在的身份,抛开大将军的儿子不,虽然没有参加科举,但他已经是六品提刑官了。
薛春沉默片刻,了一堆客气话,“这里面的好处,你也是知道的,有了这等身份,你就不必在这瓒脏之地,也可以读书应试,将来还可以求得一官半职。”
白已听闻,义愤填膺,还真是越来越猖狂。
难道他错了?
薛春显然没有从闻一表情上看到任何变化,心里暗暗想到,这条件还不够诱人?就算你再聪明,再有资质又能怎么样,没有平台发挥不了余热,自古官官相护又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时,白已看了他家公子一眼,冷然“薛大人,心里想的恐怕不是这样的吧,您这什么条件可是比京州城差老远了哦……”
薛春却恼羞成怒,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什么意思?”
少年脸色有点难看,没话,也不在乎,他现在是得了宋平的赏识,凭实力话,又有多层铠甲附身。
白已忍不住大笑“我看大人如此上纲上线,恐怕还是看上了我家公子这一身刑狱的本事吧。”
意思是连这话都,还要不要脸?
“荒谬。”薛春双眼一瞪,斜着眼瞄了白已一下:“你家公子那身本事,本官并不在乎,就算他就是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仵作罢了。”
“仵作?”
“哈哈哈……”
这下就连少年自己都憋不住笑了。
“那大人又为什么收一个仵作做学生呢。”闻一只是微微一笑,自我调侃道。
“难不成大人喜欢刑狱之道,喜欢到要自污名声收个仵作当徒弟了?”
“现学现卖呀,才有那么两下子。”
“那是你的自以为,好吧!”
薛春一愣,讶异的看了一眼闻一。
又狠狠地瞪了一下白已,接着道“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闻一冷声“大人以什么作为依据?外在,相貌,还是才学?”
薛春神色一沉,随即道“具体是为什么,本官不会,你也不要问,你只要知道,你对本官还有用,而本官收你为学生,对你也有大大的好处,从今以后,你就跟本官住到这个县衙,我保证你以后衣食不愁,应有尽有,只要你愿意,本官都会给你。”
“哈哈哈哈……不知道大人有没有漠北侯?”
“怎了?”薛春淡笑的看着闻一,皱眉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还脸色一变“你不要以为我让你当我的学生,你得到的东西仅仅是身份的不同。”
薛春根本没明白为什么提漠北侯,只是看到闻一满不在乎的脸色,厉声道:“今本官就给你子好好的上第一课,听,你对那个燕子李三,和那个偷有点不满。”
闻一脸色一惊,并没有话,薛春就哼了过来:
“喜怒不形于色,你不懂吗,别人的越对,你就越要波澜不惊,这才能让别人摸不透你的想法!”
“你……”白已很生气,这人是不是魔怔了,简直的不可理喻,而闻一还要偏偏拦住他不让。
切,什么人?堂堂闻大将军的儿子需要一个县令大言不惭的来教,真想这时候给对方两巴掌,他到要好好的见识见识一下。
他,闻一这人最大的优点城府太深,最大的缺点也是城府太深。
“你不要看这燕子李三!江湖上失传已久”薛春冷冷的盯着闻一道:
“为官之道,上面要有靠,下面要有顶。有靠山,地位才会稳,有人顶,你的政令才能行得通,你的官位才有权力!要不然你就剩一具行尸走肉了……”
“不是。”
“一个人一旦身处高位,总会有些不方便的事,有些隐秘的事,就总要有人去办,而这些事,能不让下属知道就尽量的不要让下面的人知道,必竟,下面的人,对上面的位置总是在意的。
所以,各府各院,都会有些家丁呀,亲兵呀,你以为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就是用来干这些见不得饶活的!”薛春冰冷冷的语气,“也就是这个二郡那个魏修然傻,若我是这个魏衙内,像马耳朵这样的人才,我早挖出去了。”
“你这是贱踏法律!偷换概念,难怪会有冤案错案。”闻一略有些义愤填膺。
“法律?西滨刑律?呵呵。”
薛春不屑的笑了起来。
“法律永远都只是为了限制你们这些无权无势的人,与其担心西滨刑律,你还不如担心自己,还有你身边人是否忠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