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说:“现在不是兴这个吗!赶时髦!”
刘芳突然严肃地说:“那你找女朋友也是时髦了?”
我马上笑着说:“不,不,不是……我一看见你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刘芳凑近我的耳朵小声说:“那你是不是有点私情狂了呀!”
我想了想,笑着小声说:“我,我那是爱地……初体验……”
刘芳的面颊红了起来,小声说:“讨厌!我不理你了!”
我俩小声地说话别人是听不见的,因为车厢里人声鼎沸……
我仔细听他们的讨论……他们似乎在讨论如何上访……
我仔细听了一下,他们都是下岗职工,这一次是去省政府的信访办……
我看了看刘芳,她笑着看了看我,我俩都不说话了。
在他们的哭诉中,我俩怎么能笑得起来呢?
我小声说:“我们两个上错了车了!”
我身旁的一位老人大声说:“你们也提前感受一下,下岗工人的血泪史……我们辛辛苦苦几十年,老了老了就是这个下场……医保没有地方报,退休金还顶不上人家吃饭的一瓶酒,房子住了几十年,一家五口只有二十平米……我想忍了吧!前一个月,拆迁办的人又告诉我,我的房子是非法建筑,不予补偿……现在又让我们自己花钱买断工龄……新世纪了,我们就这样被忘记了!连垃圾都不如……没有了利用价值……我们连包身工都不如……包身工是在榨干了最后一滴血汗后无牵无挂地死去了,没有了老年后的伤病的悲哀。我们却还活着,却还活着坚持挣扎着到老了……还有点希望……希望明天会更好……我们的梦和希望被一个又一个地打破了。我们只有笑着感觉着什么是悲惨……”
我还能说些什么啊!我和刘芳都沉默了。
他们在信访办都下车了。
车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司机师傅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看了看我和刘芳,笑着说:“你们两个还他们不是一起的呀!”
我点了点头。
司机师傅笑着说:“他们这些人都是没有什么本事……做买卖不行,坑蒙拐骗又不忍心,病的病残的残,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了……前些年,消尖了脑袋往国有单位钻,钻得头破血流……只要有门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进去,就认为一辈子都可以高枕无忧了。可是又有谁知道……现在,又有谁知道,他们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挤破了做大锅饭的锅,没有了大锅饭吃的时候……饥寒交迫,苦不堪言……”
我沉默了。
我对这段历史并不清楚,我又怎么好妄下结论呢!
我知道党和国家不会不管他们这些人的,因为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