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才敢走动,不过没有人敢瞅向他们,都默默地找一个角落,安放他们的臭皮囊。
无奕突然觉的,这些人和外面的人没什么区别。
外面的懒,而这里的人是冷漠,懒得管别人,甚至是自己的生死。
她想逃离这里。
当几个男子将目光聚集在她身上的时候,无奕这个念头更甚。
她和慕容曜刚刚救了他们,他们竟然……
蓦然,腰上一紧,无奕低呼一声,稍继安静下来。
是慕容曜。
“我们离开这里。”慕容曜在她耳边道。
无奕心里一阵欢喜,看了一眼四周,欢喜变得暗淡了。
怎么离开这里,这高楼从外面看着像高塔,一层层,在里面看,却像一个圆形的水桶,中空,边上一圈圈搭着密密麻麻的房子。
刚才被慕容曜扯断的垂幔,便是从上面高高落下来。
看着周围众人对垂幔惊恐的眼神,无奕便能猜到,这垂幔不是一般丝织物。
而且这唯一的索道,被慕容曜扯断了。
要想上到顶上,只能绕着边上的屋子爬上去。
无奕瞥了一眼围观的众人,还是打消了念头。穿过这么多人爬上去,估计没走多久,她就被这些人给生吞活剥了。
围观她的人多是男人,就像是野兽见了嫩肉,都打转不了腿了。
无奕只觉得背后冷空气肆虐,眼瞅着慕容曜奔走在爆发边缘,忙道,“我不想你的手沾上这些饶血。”
不是她觉得残忍,只是觉得这些饶血会污了慕容曜的手。
她是想救下苍生,但是生活在黑暗中的自私鼠辈,她不愿意伸出手去。
有些人就不应该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过来。”慕容曜朝她伸出手,无奕眸光一闪,远远地撇下身后的人,朝他奔去。
慕容曜双指叩响,一声莺啼半空中响起,一条宛若手指粗细的丝藤垂下来,闪着银色的光芒。
这是赤月蚕丝,她想起第一次看见此物,还是在大祁皇宫外面鬼面毒王的手郑
“抓好我,掉下去的后果你知道。”慕容曜一手抓紧她的腰,一手抓着赤月蚕丝搓成的绳子,荡悠着向上掠去。
她知道,即使她不抓紧也没有关系,慕容曜绝对不会让她跌下去。
不过,她不敢赌,失败的后果太严重了。
底下围观的众人还在仰头看着他们,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雾色之中,才失望的散开。
须臾传来女子痛苦地低呼声,还有拳头相向和诡异瑟瑟的笑声。
无奕知道下面人群,不,他们是兽,发生着什么。
在这世间生为女子艰难,在这荒诞的岚城更为艰难,她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早些找到云石,将那些女子和孩子拯救出来。
她不知道岚城女子本来就是这样命苦,还是因为云石碎片。
城墙的破碎的痕迹已经被苔藓所吞噬,这些刻痕没有几百年的时光是无法留下。
慕容曜察觉到怀中女子的颤栗,她在为下面那群人在悲恸。
他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因为他见过更无情更黑暗的存在。
慕容曜只好抱紧她,加快向上掠去的速度,到了顶层就看不见这些,他怀中的女人就可以当一会儿鸵鸟。
无奕陷入悲伤太久,慕容曜落地一盏茶时间,她还没有缓过劲来,双目暗淡的很。
“这些不是你的过错,也不是你的包袱。”慕容曜的生意在她耳边响起,那么遥远,那么陌然。
道理她都懂得,可是此刻的无奕就像是被困在樟脑丸圈内的蚂蚁,一圈圈地绕着走不开。
“你把她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