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结香对陶延诗句一句话的提问,似是已经为景程心思中的疑虑给一语道破。
景程便问道:“怀风,该不会是人名吧?”
陶延回头看了车内景程一眼,问道:“殿下莫不是也想到了什么?”
“想到又能如何?”景程倒也没想着那么快说出心中更深一层的答案,“而今我只且听你继续道来。”
“殿下笃定我会继续说下去?”陶延只是一笑。
景程道:“说与不说还不是由你吗?反正当年我追问你这么多,你不也只字未提,然后又决然离去?如今再见你时,能这般谈笑风生的潇洒,倒也像是想开了些。”
陶延又是微微一笑,把头转了回去。
也许是有所经历的原因,结香却看出了陶延看似潇洒不羁的微笑背后,仍旧隐藏着那份无法言喻的伤痛。
“心底积压多年的秘密,总会压得人喘不过气。”结香对此感同身受,继而道,“若总是一个人独自承受着那份沉重的回忆,也会让人压抑。倒不如让我们为你分担,只要你不将我们当做外人,时隔多年,我想如今说出来,也会舒坦一些。”
陶延将手中的银色宝剑摆放一旁,又换了一个更为洒脱的坐姿,叹道:“那便依了姑娘所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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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沐风洛将琴棠带回到棠苑之后,就把琴棠关在了其中一间卧房中,门外由下人看守着。
彼时夜已深,琴棠自知势力单薄,如何都逃不出去,她最后也只能选择暂时妥协,在房中置放的木塌上合衣睡去。
夜三更,沐风洛喝的醉气醺醺,突然推开了琴棠的房门,一把掀开琴棠身上的被褥,轻而易举将身子撑在她上方,然后将她的双手紧紧抓着,又与她死死地对视,问道:“你说,本王该恨你吗?”
“该不该,你不都已经恨了吗?”琴棠说的确是淡然。
“恨了?呵,呵呵……”一阵断续的冷笑声,听的人头皮发麻,亦听不出到底是喜是悲,是醒是醉。
笑声过后,沐风洛随即倒在琴棠的身上不省人事。
琴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身上八尺男儿推到一旁,然后舒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卸下白日凶狠面具的男人,琴棠竟忍不住躲进他温暖的怀里安然睡去。
这些年,他们因为父辈的恩怨,都背负了太多太多。
那时琴棠才知道,原来在梦里,海棠花是可以有香味的。
冬日清晨的阳光融化冰寒的内心,冲破人心底最后一层防备,云层的遮掩使得阳光退去,迎来一片阴郁,让人又不得不再次戴上伪装的面具。
“谁允许你与本王一同就寝的?”沐风洛措不及防地将责任推到琴棠身上,一脸慌张羞怯的样子,一下便丢了王者风范。
琴棠强忍住笑意,说道:“我昨夜睡的好好的,好像是你半夜爬上我床榻的吧?”